祝余骇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怎么了妈?”
林爱贞哀苦地看着他,“车子让收了。”她手里拿着张单子,让明天去交钱拿车。
不是在鹿鸣门口没收的,是在她平常偷摸着去摆摊的那个公园,鹿鸣散完晚自习,她刚去那公园,就被城管抓住了。
祝余柔声安抚她,“没关系妈,明天交完罚款拿回来就好了,没事的。”
有时候祝余也会佯装着问,“你这几年在干什么?读书吗?”
傅骧定睛看了他半秒,忽然笑起来,脸在路灯苍白而艳丽,“躺着。”
祝余像是没听清,“什么?”
“就躺着,躺尸。”
祝余当他是不想说,继续往前走,听到他零碎地在后边嘟哝,仿佛抱怨,“我不喜欢躺着,好痛”。
,“嘁”了一声。
高三又组织了一次模考,不知道是心绪烦乱还是状态原因,祝余手感并不太好,做得非常不顺,考完下来他已经能预见这次成绩并不会好。
这段时间精力大头确实没花到学习上,乱七八糟的事纷至沓来,严重干扰了他的复习进度,也打乱了他的学习节奏,总也沉不下心来。
照旧考完当天第二节晚自习出了成绩,下课后一窝蜂涌去看了成绩。
班级和年级第一名都是姚郡,而祝余是班级第五,年级第十六名。
祝余心不在焉地应声,“是吗?那你站起来啊。”
傅骧大笑起来,祝余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当然也不关心他为什么笑。
他回到家,打开灯,林爱贞还没回来,在客厅空空站了一会儿,他还没想好怎么和他妈解释成绩下滑的事,门就又被推开了。
林爱贞眼神痴直地进来了,她头发被一个廉价的塑料大夹子抓在脑后,枯黄里泛着花白,两鬓散着乱发,才四十出头背已经有些佝偻了。
她简直像淋了雨,失魂落魄的,神情恍惚。
姚郡这次发挥得很好,每门分数都非常高,看完成绩后大家转过来起哄着膜她,看她时不免又看到她后桌的祝余,目光也不免起些微妙的变化。
从第一名到第十六名,一落千丈虽然算不上,但大跳水也是有的。
确实是个挺现眼的成绩,尤其在众人眼里他又折腾了那么多,不做班长,换掉座位,甚至性情大变,变得冷漠自我埋头学习,谁也不理,到头来,不仅没能守住第一名,还一连垮下去这么多。
好可笑。
祝余做完两道阅读理解才收拾书包回去,傅骧又跟着他身后,但不再不声不响。他会和祝余搭话,祝余不应声他就会拽住祝余的书包,或者扯住他发尾,一定要祝余吃痛或者烦躁地回头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