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一时有些讷讷,“不知道。”他忐忑地抬起眼望向梁阁,“什么意思啊?”
梁阁垂着眼无动于衷。
气氛霎时降到冰点,艾山正“啊啊”地要岔开解围。
梁阁说,“就是坠地,碎了。”
艾山连忙说,“哦哦原来是碎了啊哈哈哈……”
艾山用拧得半干的湿毛巾去裹他肿胀的脚踝,提前安抚着说,“有点冷啊。”
冬天被冷水浸过的毛巾贴上皮肤的一瞬间冰得人汗毛竖起,祝余不妨神哆嗦了一下,看着艾山用毛巾包住他脚踝,小声说,“谢谢。”
“没事。”艾山不拘小节地说,“还有红花油,活络油,喷雾……这些你全拿去用吧。”
他像猛然想起什么,眼神悄悄往梁阁那边遛,“还是你每天过来这两趟,我来给你冷敷喷药一条龙啊?”
祝余没忍住又抬眼望了梁阁一眼,梁阁还在低着头专注地拧零件,祝余垂下眼,没言声。
去的。
下第一节晚自习,虽然高三了,但他们班还是挺活泼的,班主任没在,有不少人在教室里说笑。
艾山突然在教室后排叫他,“祝观音!”
祝余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班上忽然静下来了点,已经挺久没人叫他祝观音了。
艾山继续热忱地呼唤他,“祝观音,你来这吧,我给你冷敷一下,再喷点药,我这儿宽敞。”
艾山费大力气周旋引起话题,梁
晚自习下课时间二十分钟,冷敷要15分钟。两边都不说话,“鹊桥”艾山渐渐觉出些焦灼来,故意大喇喇说,“祝观音你瞅瞅梁阁,他又不要高考,也不正经上课,成天搁这鼓捣遥控飞机,多影响我学习啊,你说是不是?”
梁阁偏过头,阴郁无神地觑着他。
艾山看他终于看过来了,立刻卖笑,“你不才组好一个吗?干嘛又弄啊?”
梁阁就又回去组装零件了,“炸了。”
“炸了?!炸了什么意思啊?祝观音你懂吗?”他明显想把祝余拉进话题圈里。
可能焦点效应作祟,他感觉班上人在若有若无地探查他的反应。
艾山把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摆桌上,又抽出条毛巾,往教室外去,催了一声,“快来呀!我先去给你弄一下毛巾。”
祝余放下笔,扶着两侧的课桌,慢慢移到艾山课桌那,霍青山的位子是空的,但隔梁阁的座位非常近,他于是坐在艾山椅子上。
梁阁跟他隔着霍青山的课桌和一条走廊,一点眼神都没偏过来,垂着眼专注地用一个小巧的螺丝刀在拧什么机械零件——是一个小型航模。
祝余敛下眼神坐了片刻,艾山就利索地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