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还在断断续续地落着雪,整个校园都披着一层积雪,从教学楼出来,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
他不知道这种天拍什么宣传片,可能是想拍校园四季,外边太冷,一行人正在礼堂躲寒,可能分了几组,他没看到梁阁。
祝余没多少镜头,但他需要背着书包走过一段覆着雪的林荫道,他脚还不甚轻捷,走起来总有点跛。他真不明白,他都说他脚崴了,干嘛还非要他来拍这些东西。
中途休息一会儿,祝余百无聊赖地等在那里。
其他人围在摄影师旁边叽叽喳喳,摄影师三十来岁,发型是个蓬松的“狼尾”,下巴有片胡子,似乎说话很幽默,逗得几个女生笑语不断。
在一点消息渠道都没有。
搞不好傅骧根本没有想搞叶连召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作聪明地自以为是。
他决定不管了,是坐以待毙也好,还是坐享其成也好,干等着算了。
早自习下课,辜剑带了个三十来岁胸前挂了个相机的男人在高三教学楼各班探头探脑,然后停在了十班门口,男人指着抬起头的祝余,“那个,一组中间这个男生,就他吧。”
这是来给鹿鸣拍宣传片的摄影师,其实是国际部那边来的人,他说还缺个男生,要挑一挑。辜剑问祝余,今天的自习课能不能匀出来?
他取下胸前的相机,说给她们拍照,又把祝余也叫去,一人拍了几张,祝余这次也跟在旁边看效果,然后完全被相机吸引了注意。是富士的中画幅,祝余还没上手过富士的微单,而且是中画幅,他有一点点好奇。
摄影师似乎看出他的热衷,意味深长地睇了他一眼,笑了笑,“想玩啊?会玩吗?要不要试试?”
祝余没耐住接过来端详了一番,这个摄影师人真的很不错很大方,还让祝余出去拍着玩玩。
祝余于是出了礼堂,小心地端着,试着拍了几张落在树梢积雪上的乌鸫,成品特别惊喜,像素强得夸张,宽容度和高感也异常强悍。他难得有点开怀,端着相机漫无目的地四处拍了拍,镜头扫过勤学楼那排黄绿的小叶女贞,猛然窥见一个熟悉的高挺的侧影。
祝余不想耽误时间,推脱,“我脚崴了,还没好。”
那个摄影师却像很属意他似的,“不碍事,不用你干什么,很简单的。”还嘱咐他到时背着书包下去,“书包里最好装点东西,别太空了,看上去有点充盈感。”
祝余只得讷讷点头。
自习课一响铃,祝余就收了几本书装进书包里,沉甸甸的起身出去了。
傅骧倚着课椅,看着他起身,闲适地敲着桌面,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