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笑起来,乌眉黑睫,竟然十分灿烂,“我还明摆着告诉你,我割左手,因为我右手要写字,我还要上课,写作业,高考。我割手就是为了割给你看的,就是为了让你心疼,你说一次分手我就割一次,你再说啊?”
他有条不紊,全盘自曝,拿准了梁阁舍不得。
梁阁嘴唇薄薄地抿着,侧了下头,躁郁地压着祝余手腕一弯。祝余右手瞬间失力,刀一落地就被梁阁一脚踢开。
祝余恨恨看着被踢开的刀,就要扑过去捡,被梁阁攥着腕子扯住,祝余又跟拔萝卜似的死命往外拔自己的手腕。
挣扎无效后,他用一双眼眶泛红的眼睛郁恨地望着梁阁,“你要我
“没有分手!我没有说过分手!”祝余看着他,“艾山说,你不会生我气的。”
梁阁眉梢挑起来,冷淡地“哦?”,“我生不生气他说了算?”
“不行!阿姨说不让你高三分手的,你不听话,我去告诉阿姨!”他像个告状的小学生。
梁阁无波无澜地觑着他,“那你就看她能不能管住我。”
祝余简直要对他的冷漠和无所谓无计可施,可他望着梁阁半晌,忽然将左手袖子撸高到手肘处,整个小臂都露出来,几乎没一块好肉,全是他自己掐的,挠的,扎的,还有咬的,触目惊心,梁阁掠见时眼神瞬间黯下去了。
有病,他太危险了,王洋鼻子就是他踢的,我怕他伤害其他人……”
梁阁食指点在他嘴唇上,“这是什么?”
祝余有些懵懂,呐呐地答,“嘴巴。”
“干什么的?”
“说话。”
“你看到了吧?我心情不好,压力大就喜欢这样,你应该知道的。”
然后他骤然拿起梁阁扔在桌上的刀,就往自己胳膊上划,刀尖刚破开皮肤,梁阁一把制住了他手腕。划在小臂外侧,浅浅一道,但血还是立即溢了出来。
梁阁先是不错目地盯着他伤口,再去看他,显然已经生气了,梁阁从来能一眼洞穿他的心思,有隐而不发的烦躁,“非得玩这套吗?明知道我会拦你。”
祝余有恃无恐地说,“那你别拦啊。”
他可能拿梁阁没办法,但他敢自我伤害,他笃定梁阁舍不得。
梁阁半弓下身,看着他,“你也知道嘴能说话啊?”
祝余不期然噎了下,说不出话来,梁阁看他半晌,径直进去了。
回过神来,祝余连忙追上去,跟着他穿门过堂,一直进到里边一间屋子里,应该是梁阁在他外公家的卧室。
“你早上为什么没接我的电话?”
梁阁将削完苹果的刀扔在书桌上,咣当一声,“我以为分手了,我不是被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