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其野，”顾烈不知狄其野在脑子里绕什
圈子，他手中
竹笔点着堪舆图内青城山，
语道出症结，“你该问
，会不会像燕朝先帝那样，派你去驱逐风族。”
狄其野惊讶抬首，不可置信地看向顾烈，迟疑着开口：“你、”
“不会。”
顾烈将竹笔丢回筒中，冷静地看着眼前人。
片刻后，狄其野勾起唇角，缓缓落下左膝，微微垂首。
他没有想到，顾烈是这样人。
比记载中更不真实。
这是真实吗？狄其野耳边仿佛又响起年轻士兵临死留下绝望报告，那是他亲手铸成悲剧，是他执行军令，让那些年轻生命成为他人踏脚石。
“主公。”
顾烈看向狄其野，只见此人忽然锋芒毕露，极认真地问：“楚王顾麟笙当年驱逐风族，是对吗？”
谋远虑。无私无情，天生帝王材。
不仅是这寥寥句史家评说，狄其野翻阅残缺楚军战报，推测出
段无懈可击争霸雄途。
顾烈身负血仇，举兵反燕，是师出有名；顾烈受过良好教育，楚军从未有屠_城记载，是治军有道；顾烈立楚后从未入侵他族，倾力治国，终成盛世，是治国有方。
而最后，顾烈竟没有让自己子嗣继位，传位给侄子。继位者是守成之君，不出众，但做到继往开来。
个近乎不真实古代帝王。
顾烈转身离去，风吹帘动，狄其野看见秋日斜阳下，顾烈挺拔身姿在地上落
“狄其野，你是在问你主公，个将军该不该听从王令吗？”
顾烈如此冷静反问，让狄其野意识到自己钻牛角尖。
这是古代，帝王独尊时代，他非要用自己错误去联系顾麟笙决定吗？顾麟笙收到王令后上折劝阻，是顾麟笙能做到极限，已经做得很好，何况，楚顾为燕朝先帝愤怒付出惨重代价。
他尤其不该拿这样问题去问楚顾九族唯活下来顾烈，是他错。
狄其野为自己对古人强求感到过意不去。
哪个良将不想遇明主？
然而史料毕竟残缺，对着文字，狄其野也无法确认顾烈究竟是怎样个人，他对顾烈当然是心存怀疑，只是将顾烈当作个理想象征，从不曾陷入什狂热。
狄其野很清楚自己并不崇拜顾烈。
他天性骄傲，无法接受任何人凌驾于自己之上。他历经苦难，从不相信看似完美表相。他总假设最坏情境，以最坏可能来猜度人心，这是狄其野生存之道。
但或许，潜意识里，他直想亲眼看看，看看究竟有没有这样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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