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大帐内,只有自己一人躺在榻上,周围寂静无声,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
是梦……
君赢冽松了口气,心下忽然有些菗痛,这麽久的事,久到连他自己都以为忘记了……他忽然捂住脸,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意,过了许久,才缓缓松开。
露出一张倨傲冷冽的面容,冷静得毫无瑕疵,锋利得迫人心弦,却不知为什麽,总是透著一股淡淡的哀伤,沈重得说不清楚。
天刚蒙蒙亮,地平线上泛著一丝微弱的红光,太阳挣扎著要钻出头来,像是要拼劲全力,却依然黯淡熹微。
是白予灏麽?
谁知那人忽然冷哼了一声,柔美的声音又忽然转得阴厉。君赢冽,若是孩子没了……你也跟著去死好了……
君赢冽脚下一顿,错愕地睁大眼。
去死……
滚!你根本就不是本宫的孩子,本宫的孩子是太子!是太子!你不要叫我母後,你滚!去死!去给本宫死!
小腹有些隐隐的疼痛,君赢冽闷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昏昏沈沈中辗转反侧。
睡梦中有双手轻柔地为自己拭去疼痛,暖暖地热气呼在自己的耳边,温柔地叫他“赢冽……”反反复复。
那麽温柔的语气,那麽温柔的手,就连他的母後,都从不曾给予过。
是谁……你是谁……
君赢冽伸出手,浑身寒冷冰凉,瑟瑟发抖,想要得到一丝丝的温暖。他知道,那麽温柔的声音,一定是暖的,柔的,足可以让自己摆托绝望。
君赢冽撩开大帐,缓步而出,一切都还沐浴在清晨的淡淡轻雾之中,地上凝著一层浅浅的白霜,冽人的寒意顺著脚底,直爬上他的背脊。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长长的衣摆随风而动,冷冽的寒风鱼贯而入,他却浑然未觉
美豔的妇人一把推倒小小的孩子,眼神狰狞地瞪著他,指著他的鼻子歇斯里地的大叫。
小小的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唇边的血迹,神色冷冷地望著她,没有哭叫,也没有喊闹,冷静得不像个正常的孩子。
滚!你滚!给本宫去死!美妇尖叫。
母後……
君赢冽心下一痛,登时醒来。
忽然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离得很远,朦朦胧胧的,他忍不住走向他,那人却忽然飘走,越来越远,看不清楚。
赢冽……
熟悉的呼唤,好熟悉……就好像幜贴在自己的耳边,热气还喷在脸上,氧氧的。
梦中人嗤嗤笑了一声,却徒然顿住,声音转为悲凉。赢冽……孩子,你真的不要麽……那是你和我的孩子……
孩子?他和我的孩子?白予灏……君赢冽微微惊讶,伸手去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