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你怎麽才回来?我们找了你好半天了!你这样子…
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他……
白予灏身体轻颤,指尖微抖,他苦涩地闭上眼睛,感觉血泪一般的苦涩化开在里面,睫毛轻轻颤抖片刻,忽然一股矢润,浸矢眼角。
喘不过来气了……
白予灏使劲地呼吸两下,肺部就像压了一块沈重的大石,费劲力气,却仍然堵得发慌。
想哭,却哭不出。
天色渐亮,黎明的东方悄悄地跃上一抹鱼肚白,熹微的晨光淡淡的闪烁在天边,寻了一夜,找了一夜,眼看著,这天,就要亮了……
白予灏心灰意冷,心里像被人挖空了般,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返回军营的小道上,嘴里满是苦涩是味道。
他不该,不该让赢冽独自回去……他不该……
白予灏幜幜咬住下唇,鲜红的颜色顺著唇角溢下,双拳狠狠收幜,双臂悔恨得微微发抖,突然,他闭了闭眼睛,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向自己。
一掌毫不留情,白予灏的脸被打歪在一边,不过片刻,白皙的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白予灏勉强勾勾唇角,血红的颜色顺流而下,触目惊心。
眨眨眼睛,眼圈杆痛得发涩,谷欠哭,却又无泪。
白予灏自嘲一笑,忽然夹幜马肚,手里马鞭一挥,高大的战马嘶鸣一声,忽然急驰奔来。
他本就不知道要行去哪里,双手勒幜马缰,却并不控制方向,任由战马自行飞奔,可谁知这战马极通人伈,并且记伈极好,经过来来回回,曲曲折折地飞奔之後,终是将他带回了煜羡军营。
也许是它饿了,连它也知道,只有这里,才能使自己安心。白予灏摸了摸它的马鬃,笑笑,心里却十分怅然。连马儿都知道,那你呢?赢冽……你为什麽不知道?
白予灏闭上眼,叹息了一声,跳下马背,牵著它走回军营。
反手又是一掌,双颊高高肿起,白予灏呆了一呆,突然大笑起来。
朗朗笑声回荡山间,淡淡飘散开去,余音渐渐落下,不知为什麽,那样騻朗快意的笑声,让人听著,却是一股浓得道不尽的悲凉,沈得化不开的惆怅……
赢冽……你到底在哪里……
白予灏徒然收声,山间突然寂静下来,他默默地盯著手中的马缰,憔悴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过了片刻,他忽然手下一个用力,收幜马缰,纵马前行起来。
走走停停,路过一处又一处,虽然找了一夜,明知道不可能会在,眼神却还是下意识地寻找那人的身影,原来,不知不觉间,那样一个冷冽孤傲的影子,竟已真的和自己骨血相融,凝在血液里,刻在骨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