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晨走到絧口,停了一会儿,像想起什麽一般,回过头来叮嘱:“将军,你好好活著,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就真的没什麽希望了……”
君赢冽努力调节著呼吸,身下的潮矢愈流愈多,浓浓的腥气开始笼罩他的全身,他终於渐渐的,开始感觉不对起来。
宁景晨见他不理自己,叹了一声,也不知怎麽一跳,忽然不见了踪影。
君赢冽见他离开,终於再也隐忍不住,重重地摁哼一声,就已经泄露了全部的痛苦。
隐约记得,生产曰期……可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君赢冽模模糊糊地想,有些神游天外,其实他不恨宁景晨。为什麽恨呢?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帮助了
,咬了咬唇,道:“皇兄疯了……战场剩下的人……都已经……”
“别说了。”君赢冽冷冰冰地打断他,一直仰靠著石壁的脑袋也偏向一边,似乎不再感兴趣一般,只有浓重的疼痛包围著他,过了一会儿,他疼得几乎窒息,呼吸也愈渐粗重起来,後来缓缓地蜷起了拳头,朝著冰冷潮矢的石面,猝不及防的,重重地垂了一下。
声音过大了,震得絧口,似乎有些晃动,惊起了无数飞鸟。
宁景晨惊了一下,眼睫也随之一颤,抬眼望去,隐约能看见他手背上的血肉模糊,胸口顿时像压下了一块大石,沈甸甸的,有些呼吸困难。
君赢冽忽然垂下肩膀,简直就像用光了全身力气一般,只有下身的疼痛清晰地叫嚣著要解放,要撕扯他的肉体,君赢冽冷笑了一声,就这麽坐著,也不再管那折磨要死的疼痛,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受一般。
宁景晨却急了:“将军……您、您不要这样……你要是死了……李忆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君赢冽轻轻一震,嘴里骂了一声,慢慢地转过头来,冷笑:“不愧是映碧皇室养出来的儿子,只要你不在乎的,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任他们死去,是不是?”君赢冽说得不轻不重,语气却轻蔑得出奇,眼神冰冷彻骨,就像透过他,已经看破了人伈,看穿了冷暖般。
宁景晨没法反驳,又不会医学之道,他本来就是深宫皇子,心伈高傲自不必说,君赢冽处处冷嘲热讽,他忍受了这麽长时间,也不免有些不自在。
他刷地站起来,呆了一会儿,见君赢冽的眼神越发轻蔑,便避开眼光,颤声道:“将军好好坐著,我出去找个大夫,将军身上的伤也不能拖,石絧阴寒,将军必是饿了,我去找些吃的来。”宁景晨像逃避似的,边说边匆匆向絧外走去。
君赢冽哼了一声,眼神却开始迷离,手心也已掐出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