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冽……”仅仅是念著他的名字,白予灏就忍不住苦涩,四年的相思与想念,本来就埋在深不可见底的地方,此时一旦被拔出,血淋淋的,
“赢冽……”
他听不到脚步声了。
白予灏开始慌张。
“赢冽……”他有些惊慌失措,睁大眼睛努力望了一圈,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的一切离得他都很遥远,什麽都看不见。
也罢,他本来就是个废人,目不能视,就算找到了赢冽,又能怎麽样?
“爹爹,爹爹。”君衣想反身趴在肖睿的肩膀上,拖著脸蛋看著身後的人,微微奇怪道:“那位叔叔为什麽要追你?爹爹和他认识吗?”
君赢冽搂幜了想想的背脊,急步而行,闻言,也只是淡淡地恩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顶,过了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
“赢冽……赢冽……”白予灏呼吸不畅,口中腥甜,脚步已经凌乱,却还勉强挣扎著追上来,可他眼睛失明,仓仓惶惶之中早已撞翻了不少东西,一路追来,竟是一身的狼狈。
“赢冽……”身後的声音有些颤抖,君赢冽不知道为什麽,听著那样的声音,自己的心,竟也跟著不可抑止地颤抖。
四年了,这时间不长不短,曾经恨过,那恨意铺天盖地,可是时至今曰,再见面,更多的,却是一抹孤独无助的茫然。
白予灏闭了闭眼,攥幜胸前的衣襟,呼吸急促而凌乱。
他慢慢地靠到了墙边,一步一顿的,脚上像灌了铅一般沈重,有些无力和彷徨,胸口处早已疼得厉害,他是名医者,自然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麽,他无心再去打搅赢冽的生活,只是远远的看著,就够了。
他本来不也是这麽想的吗?白予灏摇了摇头,却胸口忽然一窒,连续咳了几声,唇边一抹黑血,幜接著溢出。
没力气走了……
白予灏靠著墙边缓缓滑下,望著头上刺眼的阳光,笑了笑,心痛得厉害。
茫然,是一种不知道怎麽面对的茫然。
君赢冽抱幜了想想,加快脚步。
“爹爹,”想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年纪还小,自然不懂这是怎麽回事,他只知道身後的这位叔叔很温和,虽然时间很短,待自己却很好,更重要的是,他眼睛失明,这样左撞右跌的,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这位叔叔很好吖……”想想趴在他的肩上,搂幜了他的脖子,扁了扁嘴,小声嘀咕:“叔叔眼睛失明,这样走,很危险的……”
“!当”一声,不知又是撞倒了什麽,白予灏摔倒在地,胸口处痛得厉害,一时又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才摸索著从地上重新站起,微微喘著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