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厅堂跟前。采双并不进去,只是凑到魏昭明身边,小声嘱咐道:“少爷,千万不要提啊。”
魏昭明对着采双眨眨眼,走进去。
屋子里依旧被面屏风隔成前后两部分,前厅摆个巨大八仙桌,桌上百味珍馐应有尽有。有些以鲜、活著名食材也赫然其上,如此偏远之地,魏昭明根本无法想象是如何运到。然而空气里并不是菜肴味道——是香火气息。
佛堂青灯、道观长香那种气息。熏人而又醒人。
魏昭明转过屏风,屏风后片昏暗。尊青铜古佛立于台上,案前贡品繁多,下面跪着个玄色蟒袍金边领口男子。
“少爷?”采双在楼下催促般地唤声,魏昭明赶忙应,收回目光。
许因为是白日,宅子瞧着没有夜间那样深不可测,可依旧空旷寂静。采双比灰褂子男人健谈,偶尔会介绍两处院落。容家宅院非常得大,东西各为里五外三院,大院有主楼四座,门楼、更楼、眺阁六座。
各院房顶上有走道相通,高低层次,但总体呈左右不齐形态——这在风水中也是大忌。左青龙,右白虎,青龙为吉,白虎逞凶。这宅子却养虎成患,盖过青龙气头。
往西走到底是祠堂,往东走到底是厅堂。魏昭明路过处偏院,忽听里面传来喑哑粗沙怪异声音,好像是个困兽在低声嘶吼。魏昭明停住脚步,竖起耳朵想听个仔细。采双却走到魏昭明跟前挡住他探究目光,催促道:“少爷快走吧,主子等着您起用膳呢。”
魏昭明只好跟着她脚步,斟酌着开口:“这里面住是何人?”
他束着头长长青丝,手轻敲木鱼,另只手握着串佛珠,缓慢而有节奏地拨弄着。
魏昭明到来似乎并没有打扰
采双脚步飞快,仓促地笑声,低声道:“您忘?是三姨太啊,以前是个歌舞厅红人”
“她声音”魏昭明有些惋惜。
“嗓子坏,”采双接过他话,语气里并没有任何悲伤,又点点自己额角,“这儿也有问题。主子心善,直好吃好用地照顾着她。”
魏昭明颔首,嘴上却忍不住酸讽道:”有新欢不忘旧爱,容先生真是情种。“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听见容钧有妻妾时候心里莫名地火大。”不不,“采双摇摇头,痴痴地说道,”采双来时候三姨太就在,主子却成日吃斋念佛,从没有来过姨娘院子。“
魏昭明挑挑眉,心里说不上什滋味。沉默半响,他才期期艾艾地回道:“容先生倒是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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