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的血晕仿佛在俊美的脸上撕开了一个血盆大口。
“多谢款待,客人。”
汝臻的血仿佛有块墨在月色无垠的地上磨开,黑汪汪的一池,将雪白活活地被玷污了。
山间落雪的路上,眼前身后皆是浓雾,一片白雪上,不见一个人一只牲口,唯有忽隐忽明的泥草路上偶有辙痕。”大爷,还有多久啊?“马车车窗里伸出来一个脑袋,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有股学生的书卷气。”快了,快了,这雪大着哩。“赶车人穿得像个熊。”这么荒的地儿,那家人也是这样出行的吗?“女孩问。
赶车人沉默了一下,才说:”不太清楚啊,我只送过人上去。“
愉的味道。
汝臻情不自禁向前拱了一点,想要看得更清楚。哪知脚下却踩到了积雪一滑,脑袋突然将整个窗户撞开。”啊!“魏昭明转过头看向窗边,发出一声惊诧的低呼。他身后的人侧头看来,露出了一双阴沉漆黑的眼眸。
一阵无比阴寒的压力从汝臻头顶袭来,汝臻头皮发麻,预感到一股汹涌的死亡气息,吓得他手忙脚乱,仰面摔倒在雪地里。
屋内突然传来的魏昭明苦苦哀求的声音:“容钧,求求你放过先生吧”汝臻赶紧乘此机会从地上爬起来,爆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力气,狂奔而去。
他隐约听见身后容钧模糊而冰冷的声音:”明儿乖你记错啦,先生还在路上呢“容钧的声音渐渐远了,汝臻终于跑到了正对大门的石板甬道上。他欣喜若狂地奔向不过几步之外的大门,然而跑了好一阵子,那个大门依旧远远立着,仿若海市蜃楼。
赶车人不敢说,魏家五十余口人早在几年前死光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宅子有人出来过。
魏家宅子,那真是一座孤寂的宅子,时间与空间一起泛了锈。跨过门槛的人,踏上那石板甬道,一步步越走越老,皮肤枯
一股诡异的气力突然撞上汝臻的胸口,他整个人在地上狠狠翻滚了一圈,散架般摊倒在地上,浑身剧痛,禁不住咳出一口浓血。
他听见耳边传来眼镜被踩碎的细响,紧接着双眼就袭上剧烈的刺痛,两只眼珠被生生掏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叫喊中,他听见一个凉凉的声音:
“白日也是,你用这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汝臻双目已失,日暮途穷之际却想着马上就能到了大门,便奋力趴在地上两手掐地向前蠕动。哪知不过爬了两步的距离,胸口忽地一凉,他还没感觉到一点疼痛就失去了气息。
容钧站在月光下,苍白的手上赫然一颗还在小幅跳动的心脏。他把心脏放到嘴边,连血带筋地一口口啖食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