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行微微笑,码着手中牌:“好久不摸,手生疏,找点感觉。”
裴奶奶就笑,没什温度。
但背脊挺得更直。
几圈下来,老太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算牌精准,吃碰杠没个多余。
老花镜片后双眼明亮有神。
言蹊探头:“奶奶,陪您打会儿麻将吧。”
裴老夫人抬眼皮子:“你母亲心情不好,不去哄?”
她虽然不玩互联网,但也知道三儿媳为这个儿夫婿可是搅场腥风血雨。
言蹊憋笑:“好久不见奶奶,想跟您多呆会儿。”
裴老夫人面无表情:“小小年纪,嘴巴倒是会说。”
然后踩着细高跟鞋,提着名牌包包头也不回地走。
裴父在后面向母亲赔笑,再去追老婆。
裴老夫人差点捏碎手中青瓷杯。
裴昱行看她眼:“手劲挺大,看您身体没差到哪里去。”
前两天陈姨打电话,说老夫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两回,又看不出什,后来才知道是跟老爷子置气,想让儿孙们回来讨个公道。
氛不太对劲,姜到底是老辣,瞬间猜到发生什事。
但他不太管,早些年比这过分多去。
睁只眼闭只眼,不闹笑话就好。
午宴开始前,晚辈们把礼物拿出来,言蹊除自己那份,还有言家带来。
礼数做得很足,裴华厚老先生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从眼神看得出来很开心,甚至开口说:“过年时候,亲家方便话,起吃顿便饭吧。”
言蹊还算好,勉强糊把,他下家四伯母就比较惨,
教训完,转头就吩咐陈姨去把前两天新买麻将拿出来。
裴昱行无声摇头,老惯小,小哄老。
总归算是物降物。
凑齐桌人,裴奶奶看着孙子:“你来做什?不去当军师?”
这是还记着中秋节被截和仇呢。
不过明面上这理由说不得。
两位老人磕磕绊绊辈子,吵架拌嘴从小看到大,习以为常,并不会特意跑趟。
裴老夫人听孙子这说,觉得心头那口气更不顺。
真是那女人生孩子,气人时候模样。
但又舍不得责怪。
言蹊应下来。
老太爷过生日,全家人自然得多留晚上,饭后打打牌喝喝下午茶,十分悠然自得。
因为裴老夫人缘故,殷商岚没和众人多呆,径直回去和丈夫房间。
裴老夫人在她身后呵呵:“还以为这多年不回来,怕是得迷路呢。”
殷商岚转身回敬她:“就算到你这个年纪,记性也好得很,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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