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悔站在密室外,声音低哑:“……不可能,你中了‘忘生蛊’,你不记得他!”
半晌,费令雪才转过身,眼眶发红:“我不该记得他么?江悔,他是谁?是他把你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
江悔脸上破碎冰冷的神情转瞬又被掩去,他笑了笑,蓝眸弯如月牙:“费令雪,他捡了我又有什么用——十三年前,曲楼兰杀了我爹娘,温撒部族被他带人踏平……费令雪,我该谢他么?”
费令雪眉目间尽是难以置信:“江悔,我还当你是受白达旦人所迫,你竟……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报仇?他当真是捡回了一头狼!”
林熠抬眼,正对上萧桓的目光,都未想到,江悔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费令雪手里的机栝术,也不是为了北疆军情,而是为了报灭族之仇。
“江悔,你把他怎么了!”
费令雪冲进屋内,他一身浅白长衫,清朗如玉的脸上神情哀戚。
江悔的笑容消失,齿间挤出几个字:“费令雪,你来做什么?”
费令雪不再看江悔,径直往密室去。
江悔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被发现了秘密,站在那里看着费令雪进了密室。
摇摇头,脸颊旁垂下的黑发轻晃,笑起来齿白如贝,“我的蛊可以让废人苟活,也可以让费令雪忘掉该忘的人。”
他有着再纯净甜美不过的笑容,却是一条狠毒的蛇。
林熠一挑眉,转念间明白,江悔用蛊清除了费令雪的记忆,以为费令雪不记得曲楼兰。
可费令雪明明记得,只是在骗江悔,与他周旋。
“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既然找来了,就给那废人殉葬罢。”
江悔安静地望着费令雪片刻,似乎想把他的
他手下人未得命令,也止步于室内,屋中顿时一片寂静。
林熠看着费令雪走到药池边,修挺如竹的背影微颤,抬手轻轻抚了抚曲楼兰几乎毫无生气的脸颊。
“曲楼兰……”
多年好友变成这副模样,费令雪几乎肝胆欲碎。
萧桓在池边看着这场景,微微蹙眉。
江悔说完,身后的白达旦人便朝林熠走来,他们各个高瘦,走路安静得诡异,身怀西域武功,实力难测。
林熠一动不动,对那些人视而不见,只冷冷盯着江悔:“不如人来齐了再动手。”
江悔似乎不屑再与林熠说什么,打算直接离开。
聂焉骊却恰好带着费令雪跃上小楼,身后紧随而来一名白达旦人要冲上来抓费令雪,被聂焉骊闪身一剑格开。
那白达旦人被击得退了几步,又看见屋内的江悔,慌忙道:“主人……在下该死,没能守住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