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的事,便谈不上什么后悔。”林斯鸿笑笑,“但是,姿曜,有时为了大局,背离一份承诺,或许也没有错。”
林熠想起来什么,便问道:“爹,你认识邵崇犹么?”
林斯鸿摇摇头:“似乎听说过,但并没见过。”
林熠顿了顿,又问:“那如果有一天,你要托一个人去帮我,会选什么人呢?”
林斯鸿似乎觉得这问题很有趣,笑道:“自然是陛下。”
算下来,这一天林熠用心良苦,让九军部上上下下全体训练量加到了三倍,一直到晌午,把所有人练得再也浮躁不起来了,连议论彭陌究竟出了什么事的力气都没剩下。
中午,贺定卿跟林斯鸿商议完事情,去营中各处查看一番,只觉得这里氛围很踏实,与林斯鸿紧急调令里所言并不一样,还觉得有些奇怪。
林熠去主帐,见林斯鸿静静坐着,似乎在沉思什么。
“彭陌审完了?”
林熠斟了茶,又把亲兵刚才重新热了准备端来的饭菜放在林斯鸿面前。
难怪他的恶名能传起来。
林熠单衫已被汗水浸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转身把一众人仰马翻的军士抛在身后,回到点将台下。
萧桓看他微微垂下头走路的姿势,与寻常都不同,似乎一到这里就痞了起来,却也很好看。
他心中猜到缘由,不免有些涩。
大概上一世。养尊处优的小侯爷一下子孤身到北疆军中闯荡,要迅速适应、迅速服众,不得不套上一层伪装。
林熠怔住了,他恍然大悟,没错,林斯鸿替他寻求的唯
“审了一半,他说得累了,我也审累了。”林斯鸿拾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
“你告诉他当年彭老将军的安排了吗?”林熠问,“他会不会悔过?”
“他当然会后悔”,林斯鸿说,“他对昭武军和燕国是忠诚的,只是对我有芥蒂。”
“你只是遵守了对老将军的承诺,没有告诉彭陌。当时的情况,压制彭陌就是保护他,否则他必行陷入军中权力争斗,这件事不能两全。”
林熠觉得林斯鸿心情不佳。
于是每到这种情形,就不由自主地进入这种状态,这是孤立无援、众叛亲离之下,林熠对自己的保护,甚至已成了身体的反应。
萧桓垂眸看着林熠,这一回,他早早到了林熠身边,不会让他那么苦了。
林熠抬眼看向点将台上的萧桓,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一瞬间又是灿若阳光:“好累啊。”
就像出门疯了一天的小孩回到家一样。
萧桓心里一软,俯身朝他伸出手,林熠握住他手掌,足下一点,轻轻跃上点将台,身上微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