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不悔,却也不过一场空。
隔世的苦翻涌起来,丝毫没有褪色。
他黑暗中半梦半醉,抓着萧桓的袖子,额头抵在他肩旁,迷迷糊糊低喃着。
这一生,做到无愧于天下人并不难,难的是无愧于身边人,而最难的,是无愧于自己。
北疆的冬天一片荒芜,只有寒风和霜雪,他度过六个那样的冬天,心都被这里的风磨成了石头。
这颗顽石之心,似乎配不上世间的任何温情了,只有千夫所指,百世骂名,竟然也慢慢习惯。
萧桓静静把他揽在怀里,听见他低声道:“顽石之心……怎么还是疼呢?”
“姿曜,明天随我回江南去,好不好?”萧桓温声在林熠耳边道。
林熠似乎被他的声音牵引着,从梦魇里摆脱了出来,粗粝透骨的北风化作江南温柔水雾,他无意识地微微点头,往萧桓怀里靠了靠,终于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