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打开一半,永光帝迈进来,一缕光线斜洒下来,照出殿内细小浮尘。
永光帝不紧不慢踩着一地碎瓷,站在阙阳不远处看着她:“可知错了?”
阙阳委屈涌上心头:“父皇这是气我惊吓到丽妃吗?竟把我关起来,我娘若知道了该……”
阙阳的生母与永光帝青梅竹马,性情温和如水,永光帝对她感情很深,阙阳生母离世早,便是因着这份遗憾,永光帝从来不曾对阙阳说重话。
原以为阙阳总会有点像她娘的,可这,bao戾脾气简直是反过来,说什么都迟了。
再三后离宫,林熠和萧桓趁隙也回到宁静的挽月殿。
“别说,吕家的人胆子就是大。”林熠散去一身杀意,想起丽妃一家子只想笑,“假怀孕也敢,又敢想又敢干,今天要是不晕过去,来日还不得翻了天。”
“陛下对阙阳都没什么感情,对丽妃更不会在意,翻天也轮不着她。”
萧桓按住林熠给他换药,伤口已结了薄痂,除却皮肉翻起太深的地方,已没什么大碍,但林熠背脊上难免要留一阵子疤了。
“我原本觉得陛下总会惦念丽妃腹中骨肉,今日看了,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林熠啧啧道。
“你哪里像你娘了,阙阳,从小到大纵着你,到底纵坏了。”永光帝话中没什么温度,“把你教成这个模样,她是该怪寡人了。”
阙阳心底一寒,这话里的失望很是冰冷,一直骄纵宠溺自己的永光帝,竟对自己失望了,真到这一天,阙阳才隐隐意识到自己挥霍完了这抹温情,却更加,bao躁,只想立即出去吧林熠撕碎。
“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你娘该怎么看你今日这副模样。”永光帝没再多说,转身离开光线暗淡的大殿,殿门一开一合,屋内亮了片刻又暗下去。
丽妃和丰国公倒得迅速而无声,一夜之间,这户骄横外戚就灰飞烟灭,昔日的恃宠而骄,今日想起来怕是在可笑不过。
各地来的贵族世子开始在太学馆内听讲,林熠转眼就该到能真正承袭爵位的年纪,条条框框在他身上不起什么作
永光帝对丽妃和吕浦心的那点宽厚,不过是因为丰国公尚有些用处。怀了孕的丽妃勉强能让永光帝原谅,要再多的真心,就是妄想了。
至于皇嗣,于他而言并非那么宝贝,永光帝并不是会被此打动的人。
林熠懒懒地道:“萧桓,你说帝王都这么无情的么?”
萧桓给他披上衣袍:“倒不都是。”
阙阳长这么大头一次被禁足,永光帝不许宫人点灯,昏暗的殿内,她一开始,bao躁地一通乱砸,可毫无用处,没人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