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接过碗,看着瓷白碗里散发着刺鼻味道浓黑色药汁,脸上没什表情,只是唇却微微抿抿。虽说不如何明显,但却确是个不怎情愿模样。
洛骁将闻人久表情收在眼底,觉得有些好笑。那个他暗自对抗那多年,在他眼中多智近妖,甚至连宗人府刑罚都不能使他眼泪闻人久,居然会——害怕吃药?
这样鲜活、柔软并且不那完美闻人久完全颠覆他记忆中那个艳丽却如同全身包裹着荆棘般青年形象。
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不知为什,看着这样闻人久,洛骁居然会觉得有些莫名愉悦盘旋在心头,甚至令他会忍不住想要弯唇。
“快些罢,不然话,药又该凉。”洛骁看着闻人久满脸细微挣扎表情,心中不知怎就起点捉弄意思,故意说着恶趣味话,然后便见着闻人久睫又极细微地颤颤。
更何况——”唇角笑意深些,“孤这东宫,放任这些年,到如今也该好生整理整理。”
次日早,洛骁便坐着轿子去东宫。进青澜殿,洛骁见正半躺在床榻上吃着粥闻人久,便径直走过去:“殿下身子可好些?”
“睡夜,已经无大碍。”闻人久让张有德将用剩早膳撤下去,说着就要下床,“今日不用读书,你不在府内休息着,怎大清早还是来?”
“臣自然是担心殿下。”洛骁微微笑着,看着闻人久道。
闻人久颇稀罕地瞧眼洛骁:“孤有太医瞧病,有仆从侍候,你须得担心什?”
实在是有
洛骁意味深长地看闻人久眼,而后垂着眸,正正经经地道:“自然是怕那群奴才手脚蠢笨、做事不仔细,将药不是弄得太热或是太凉,耽误殿下用药时间。”
闻人久眸子微微垂垂,苍白脸上还带着明显病色,他看着自己放在床褥之上手,半晌淡淡道:“世子此话何解?孤却是听不明白。”
“殿下不明白也不打紧,”洛骁笑笑,朝着屋外看看,“不过想着,张公公大约是能明白。先前听说太子日间药还未曾用,方才便让公公去取。这会儿瞧着,也该回来。”
闻人久蓦然抬抬眸子,还未说话,却听见外间走廊上传来阵脚步声,而后“吱呀——”声推门声,便见张有德端着盛放药碗托盘走进来。
洛骁从张有德那里拿碗,用指腹试试温度,笑道:“不过今儿这药是已经按照殿下吩咐冰至五分热,此时用药正是刚好,殿下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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