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嫡皇子,闻人久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他学习帝王之道、学习诗词歌赋,甚至学习骑射兵法,他能比闻人久做得更好,凭什么他要被强行封王送离帝京?
——这个天下,本就应该是他的。
皇后瞧着闻人安一言不发,脸色阴翳,先前那丝厉色收了,心底下也不免有些担忧:“安儿?”
闻人安的思绪被皇后这一声唤了回来,他将袖子里握紧的拳头又缓缓舒展开了,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依稀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来。
“儿臣无事,只是方才身体有些不适罢了,让母后担心了。”
后此话何意,儿臣却是不懂。”
皇后瞧着闻人安的一张笑脸,心下有些烦躁起来,她一拍桌子,怒火终于压抑不住:“昨天白日里你父皇招你过去,究竟与你说了什么!本宫是你母后,你现在还不敢与本宫说实话?本宫还能害了你不成!”
闻人安听到皇后这句话,脸上一直浮着的笑意终于缓缓地敛住了,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脑中回想起之前的场景。
御书房周围并无下人把守,大约是因着天气闷热,窗户倒是都开着,偶尔能听见一阵附近传来一阵蝉鸣。
他走进御书房,还未来得及进门,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德荣帝与福公公低缓的说话声。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父皇驾崩也已一日,宫中已请来帝京名气最大的得道高僧替他算了日子,再过上几日待到良辰吉时,便须得将先帝的遗体入葬皇陵了。”顿了顿,又道,“听着福公公先前的意思,先帝的遗诏届时也会在礼部的见证下公之于世?”
闻人安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冷光来:“遗诏此时放在宫中祠堂中,正由几位世家派人共同看管着,只待几日后的入殓仪式。”
皇后沉吟一声,道:“这遗诏……”他们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是明白
然后,他听见他的父皇以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气说起了闻人久。他的父皇说,他执政二十载,大乾的江山在他手里未能如何安定繁盛,日后只能靠太子打拼,让他至少不至于无颜面对已故睿敏皇后和闻人家的列祖列宗。
他的父皇说,江山的担子太重,他已经抗的太累。他想在太子从苗疆回京之后,便传位与他。此次召其余的皇子过来,不过是为了断了他们的念想。
他的父皇说,七皇子闻人安年岁虽小,但于太子而言,却是个阻碍。不若就早早封王,将他送去京城去罢。
凭什么?凭什么这江山合该就是闻人久的?难道只是因为他命好,是已故的睿敏皇后的嫡亲血脉?
他不服!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