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这样思量着,不留心便坐到章
情,岂有过不去。”
“话虽如此,”冯砚棠依旧不怎乐观:“可实
在无颜去见世叔面啊。”
大管家道:“躲得时,也躲不世。你越不去见,这事就越僵,你今不理他,明不理他,总有个时候得面对他,难道你要不声不响搬出章宅?少爷,那可就说不过去啦。”
冯砚棠想想,知道这个事他是做不主,便说道:“您说也有道理,这就去向世叔亲自辞行。”
大管家咳声,笑道:“还是要走啊?依说,那你竟不必去碰这个钉子。大爷向将你放在心头上,就是如今这个样,他也惦记着你上学情况,你想,怎舍得放你走呢?劝你啊,还是正经想想,怎跟他陪个罪好。”他说着,莫测高深看着冯砚棠,又点点头。
冯砚棠给他看浑身不自在,又想着在他这里都碰软钉子,接下来事情只怕更难办,只好老老实实将他话虑量遍,希图想个对策出来。因此这几天里,他白天黑夜琢磨,却苦于编不出段圆滑托辞,幸而这段时间章司令也不怎着家,有时候回来,也只在姨太太房里歇息。冯砚棠不敢前去打扰,只得味往后拖。所以前后算起来,自那天被禁足,他已经有小个月,没见着章司令。
这天晚上他早早洗漱过,坐在床头看本小说,他往常就不大喜欢读这些东西,此时看来看去,注意力愈发不能集中在书上:时间想到章司令是在哪里流连,时间又想他就回来也无颜见他,又念叨他做什?时间又觉得那本书无聊——反正司令不在,不如去他书房里淘换本,横竖撞不见他,量也无事。便看看表,起身向章司令书房而去。
这书房他最近也不怎进来,那屋内陈设——什齐着顶书架,大小两张写字台,贴墙软榻,窗前摇椅,原是熟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现在乍看起来,恍惚却觉得陌生。那案上花瓶,自己还曾经向里边供过支梅花呢,现在也只是孤零零立在那儿。旁边笔墨纸砚,当初同章司令学史时候,戏笔写过多少歪文章,如今这文房四宝亦饱受冷落,几乎要蒙尘。他望着这切,忽觉有些恋恋。
“这切从头到尾,不过是场误会,自己原不该痴心妄想,偏偏误再误,终于弄到这步田地。如今再无挽回之法,只能将错就错,除非——脱离章宅!只是这脱离二字,说着轻巧,实施起来,却着实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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