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韩幼亭这趟过来,为的倒不是别的,而是他见冯砚棠学成毕业,自以为多了个志同道合的玩伴,早就想邀着他天南海北的逛去,可惜冯砚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他只好耐心等待,如今一见他有空,便赶紧提了出来。韩幼亭的意思,左不过一个“玩”字,冯砚棠却琢磨着趁势寻些商机,因此满口答应。他们二人一拍即合,便都丢下事务,结伴将南北各地都尽情逛了一遍,又因为这一去免不了今儿见见这个明儿见见那个,竟延宕了许多时候才回X市,至于那袁德信告没告状,他俩其实谁也没真正当回事,韩幼亭随便派了两个人吓唬了吓唬姓袁的,也就算了。
谁知因为他们年岁相当,又都是风流倜傥的单身青年,这样结伴而行,竟引出不少闲话来。原来韩幼亭交友广泛,其中竟不乏激进人士,前不久又谣传有赤色分子了。章司令虽然信得过冯砚棠,却也烦有人在他耳边时不常的吹风——因那韩幼亭是个名声不好的,章司令对他俩交往一直不满,偏冯砚棠念着那十万块钱的旧情,一直当韩幼亭是雪中送炭的好人,章司令便只得在心里不满,却不好同他开口。
这一日,偏偏有人给章司令递上来一张报纸,那上面有一篇报道,说的是他纵子行凶,抢夺他人买卖的事。章司令不看则已,一看登时大怒,他将那新闻草草浏览了一遍,知道这又是冯砚棠惹出来的祸,便一拍桌子,命令:“立刻打电话叫他过来!”
章司令的官衙,冯砚棠跟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进,自是感觉新鲜的很,可是等他一见到章司令的面,便立即顾不得看新鲜了。章司令本来压了好半天的火,如今一看见他还是难免气血上涌,便也不待他开口,径直将报纸甩给了他:“这一向我疲于应付日本人,没怎么约束着你,你就又在外面给我惹祸!你啊,轻易不给我惹事,惹就惹出来大事!你自己看看,这又是跟谁闹成这样?”
冯砚棠接过那页报纸,一看之下却也是一惊,不过他惊的是那袁德信居然真有这个胆量,同时也惊讶居然真有报刊登出来,他将这话对章司令一说,章司令冷笑道:“现在是民国时代,言论自由!而且我也不是在前线带兵!在这儿做着官,就得有个做官的样子,要不然,老百姓敢指着你的鼻子骂!”
冯砚棠闻言,便明白那份报纸也是吃准了章司令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故此才敢这般胡说。他想了想,安慰道:“干爹您不用着急,这件事我一定会解决的。”
“解决?你怎么解决?”章司令气还没消呢:“你是给人钱呢,还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