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后问你一次……什么奴?”
“……唔啊……娼
“说来给朕听听。”
“臣是大燕的宰相。”
“还有呢?”
这毕竟是宰相官邸,是杜玉章办公的地方。杜玉章乞求地看了李广宁一眼。可李广宁不为所动,挑眉看着他。那一双鹰眼里满是不悦。
“怎么不说?”
杜玉章这话说得恭恭敬敬,只是为了让李广宁没有理由责难他。可他隐隐的抗拒,却让李广宁瞬间清醒——此时早已不同往日。
回忆瞬间被打碎。李广宁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怎么,见到朕到来,杜卿很不高兴?”
“臣不敢!”
“不敢?”
察觉他的到来。李广宁也没有提醒他。
杜玉章今日一身轻便白袍,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暖春三月,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映在他脸侧,勾出一层金色绒光。杜玉章脸色依旧是苍白,唇上只有些微血色。可他眉如春山、鼻若悬胆,一双桃花眼更是黑白分明。
李广宁看着这样的杜玉章,一时竟挪不开眼。
他突然想起,当年在他的太子东宫,杜玉章总是这样一幅俏生生的打扮,做起事来也总是这样专注。倒是他李广宁喜动不喜静,每每做事腻烦了,就强拉着杜玉章出去溜达。
走累了,二人随便在庭院里找个地方,对坐品茗。或谈社稷大事,或谈风花雪月……
“臣是陛下的榻上……臣奴。”
杜玉章横下心,不愿说出最侮辱人的那个字。李广宁突然用力,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狠掐住杜玉章脸腮,软肉在齿尖摩擦着,一阵阵刺痛。杜玉章喉结微微颤动,却没有躲闪——他只盼着这份顺从,能让李广宁放了他。
可李广宁没有放过他。
“什么奴?”
“……陛下,求……啊!”
李广宁食指挑起杜玉章的下巴,又用拇指在那一双唇上用力揉了揉,那一双唇些微**,带了娇艳的红。
“朕记得杜卿胆大包天,哪有什么不敢之事?欺君犯上之事,也不知做了多少。”
他别有深意地盯着杜玉章,
“爱卿,近日可还乖觉,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记得。”
李广宁思绪越飘越远。眼前人与记忆中的影子几乎重合了,叫他心底酸酸地发疼。
——这样一个人……为何就不能乖乖站在朕这一边?偏偏要一次又一次让人失望……
“陛下?您怎么来了?”
杜玉章发现了他。一瞬间,他平和温润的神情就不见了,眼神中先是惊愕,接下来是防备。扑通一声,杜玉章跪倒在地,
“臣不知陛下到来,未曾迎驾,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