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抱着自己几年来积攒的文章，站在门外。他眼底带冰，下颚绷紧，唇边一丝冷笑。
——满腹锦绣文章又如何？大燕考进士必须有宿儒引荐，才能参加！
——寒门子弟，到头来，没有一个人肯替他引荐考官，他连考场的大门都迈不进去！
纸卷被捏得满是褶皱，狠狠掼在地上。酒楼外宾客如云，那些人直接从他的文章上踩过，没有一个人多看这落魄书生一眼。
……除了白皎然。
1、
韩渊第一次见到白皎然，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外。
那是他一生中最为狼狈的一天。
他花光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置办了一桌酒宴，也不过是为了搭上一条人脉，为他参加这一年的科举行个方便。
可就算倾囊而出，也入不了人家的眼。
“……不敢？”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能够彻底忘掉他。”
李广宁怔愣在原地，看杜玉章摇摇晃晃向前走。方才那几句话在他脑子里不断回绕，嗡嗡作响。
难道……难道……
“玉章！”
不是你的心上人？”
杜玉章无声地笑了。他眼角通红，唇边还带着血痕。
“……不是。”
“为什么不是？叫你这样念念不忘，叫你连呼吸都不能自如，难道你不爱他吗？”
宁公子的声音却沉了几分，
2、
与韩渊相同，白皎然也打算参加今年的科举。今日这一场酒席，他同样是为了
那个世家子听说了酒楼名字，才答应前来。可进了门，听说连个雅间都没有，他立刻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的诚意？你是在看不起人！我徐某人，从不吃这种寒酸的饭菜！告辞！”
世家子连坐都没坐一下，转身就走。此刻还未上菜，韩渊低声下气去求后厨将饭菜退回——哪怕只是那几壶醇酒也好。
可劈头盖脸的嘲弄之后，韩渊被人一把推出了酒楼。
“穷酸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这种人，也配迈进我们酒楼一步！吃不起就快滚！”
李广宁箭步向前，一把拽住杜玉章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一心想要忘记却不能忘记的人……你不恨，却不敢爱的人……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的心上人？！”
杜玉章没有理会，还是固执地往前走。可李广宁执拗地握住他胳膊不放，就像是一个枷锁，让他无论多么努力往前，依旧只能停留在原地。
——就连这一点，也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韩白】【初遇番外】
“或者，你恨他？”
杜玉章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
“不。我不恨他。”
“……”
“我也不敢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