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些人带来的被褥,用来韩渊垫在身下。以免路途颠簸,伤口恶化。
路上,白皎然握住了韩渊的手。两人的手一样冰冷湿凉。
镇定归镇定。若说真的毫无所动,又怎么可能?
韩渊抬头看白皎然,冲他笑了笑。本意是安抚,却笑得那么勉强。
“韩渊,你留我在后方,是怕我以身犯险后,你却做不到当断则断?”
白皎然安抚地握了握韩渊手掌,就想抽身而去。却被韩渊反握住手腕,
“你去前线?”
“嗯。”
“一起。”
“你信不过我?”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天塌不下来——就算天塌了,我是大燕的宰相,我也不能慌。”
“天塌下来也不慌?哈,那刚才……”
一句话才吐了半句,韩渊突然住口。白皎然抬起眼皮看他,淡淡一声,
“刚才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陛下他……他……他已经驾崩了!”
嗡地一声,天旋地转。重伤失血,加之整整两日奔波不休的后患终于涌了上来,韩渊竟然两眼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却被一只胳膊扶住了肩膀。
“韩渊,别急。”
白皎然声音也有些抖。这颤抖声音入了韩渊的耳朵,却叫他心里一惊,原本有些撑不住的精神竟再次振作起来——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善后!他若是此刻倒下了,白皎然怎么办?
白皎然突然开口。韩渊闭上眼,笑了笑。他的皎然,三年来果然长进不少。
“是啊。旁人我都舍
“你是当朝宰相,三年时间,将大燕朝堂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份能力,我怎么会信不过?只是我……我必须亲自去看一眼。”
白皎然看着韩渊的脸——认识了这么久,他没见过韩渊这样失魂落魄的神情。
“好。你随我一起来。”
……
韩渊是被人抬上马车的。原本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侍卫还想来帮个忙,一路伺候着。白皎然却挥挥手,叫他也走了。
——出事的人不一样。
四目相对,韩渊心中突然亮了一道闪电——他总觉得白皎然还是过去那个白皎然,需要他保护着,引导着,甚至善意地瞒着哄着。
甚至昨天重逢后,白皎然心性与从前那个天真的少年相比,也好像变化不大。
——可那是因为,这是在他面前。
——也只有在他面前。
韩渊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再次坐稳身子。
“我没事,你别急才是。”
说着,韩渊转过头看向白皎然。却没想到,那人清秀脸上失了血色,眼神却很沉稳。
“你在这里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