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玉章微微露出一点笑容,可并不特别开心。他心中所顾虑,却从来不是李广宁的决心与诚意,而是其他一些东西。
但李广宁已经坚定地伸出手臂,揽住他肩膀。这不仅是替他稳住身体不要滑倒,更带了宣示主权的意味了。
杜玉章悄然抬头看了一眼那位阿婆。阿婆一直走在他们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来给他们指一
从不喜欢黑色的杜玉章,这次却一点没有异议。他拢紧斗篷,长而蓬松的貉子毛拂过脸侧,更将他浑身都烘得暖暖的。
他突然想起昨夜那人将他牢牢锁在怀中,肌肤相亲,抵死缠绵。在那人怀中,他也感觉这么暖,这么踏实。
杜玉章又将斗篷紧了紧。他唇边带了一点笑,腮边却微微红了。还好,李广宁在他背后,看不到,更猜不到他这份情不自禁的联想。
这时候阿婆也披上了棉袍,二人随着她的脚步而去。昨日的雪先化了一半,之后才渐渐积了厚厚一层。雪底下是一层冰,一步一滑。杜玉章两次差点跌倒,都被李广宁扶住了。
到了第三次,李广宁道,
”
李广宁点点头,
“那玉章你呢?你也是高门大户,怎么你却听过这种稗官野史?”
“我?我幼时不爱读正经书,杂书却读过不少。后来被父亲狠狠打过几次,才知道上进。要论这种稗官野史,我还真读过不少的。”
“是吗?是朕孤陋寡闻了。”
“玉章,恐怕是这个斗篷太大,你穿着有点绊脚。算了,还是我扶着你一起走。”
“陛……宁哥哥,这样不好吧。若是被人看到,恐怕要猜疑。”
“猜疑?猜疑什么?猜疑你我关系?”
李广宁嗤之以鼻,
“我早对你说过,不必这样遮遮掩掩。就算被旁人知道了又如何?谁敢对你说半句闲话?我一脚踩烂他的脸!莫说是这里,就算在朝……在京城里,当着那些人的面,我也敢给你个身份!”
“这算什么。陛下读的都是帝王学问,臣不过读些诗词小道,杂书闲论,这些事陛下本来也不必知道的。”
“有道理。朕本来也不用知道——玉章知道,就是朕知道了。反正下半辈子玉章也不会离了朕的左右,朕不知道时,就问问玉章就好了。”
李广宁说得理所应当,神气十足。倒好像杜玉章博闻强识,却比他自己懂得多,更叫他骄傲。他替杜玉章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又将自己那一件大黑的貉子斗篷披在他肩膀上。
“虽然不如你那一身银白的好看,但这件更长些。雪地里寒凉,你小腿上那袍子太凉,别再受寒了。”
“好。听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