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之刚在内室沐浴完,湿发并未用内力烘干,垂在腰间,丝白寝衣飘逸,衣袂摆地却决计纤尘不染,这是仙家上好的雪蝉丝制成,而沈斐之手上还捧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起来,我帮你更衣。”沈斐之垂眸注视楚愿裸露在外的背部,眼底晦暗不明,他清冶昳丽的脸没有一丝不耐烦,嘴上却说:“别让师兄说第二遍。”
楚愿咬了下舌尖,决意不再和师兄耗下去,他们俩要是在这再纠缠可以纠缠到第二天,纯属浪费两人时间,还是上去一会儿和师兄好好说,把话说开了,让师兄知道自己和他绝无可能。
把那岑轻渺说的话给师兄掰扯一遍,今天他还非要当回毁人绮思的理中客了。
他起身,自然而然地接过沈斐之手中的巾帕,毫不扭捏当着他擦拭自己的身体。
【别敬重我。】
偏殿这一眼温泉仙雾缭绕,那雾气升腾到穹顶般华美的白玉拱顶就虚虚化作祥云扮相,楚愿泡了一会儿浑身身子骨都遒劲不少,感觉待会跟师兄讲道理都能回笼些硬骨气。
他仰头靠着池壁,身子滑下去,水漫及下巴颏,洇黑的眼交织在轻薄雾气之上,平心静气放空自己半晌,楚愿起身,仙水缓和地漫回玉池,剩了点水珠氤润地从他利落的下颌滚落到凸起的喉结,再依依不舍地落回暖玉池。
“小愿在想什么?”清越之音如玉石相叩,天生冷淡的音色无法改变,故而来者将音调放得轻慢,但这来者凑得也太近了……
怎么老喜欢对人耳朵说话,师兄什么毛病。
说不别扭是假的,沈斐之当真把他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瞧上一遍,修仙之人五感有多敏锐先不必提,就他师兄这么看法,楚愿都觉得自己遭不住。
到底在这方面还是脸皮薄,楚愿耳根热得都能煮水烧饭,他拿巾帕不动声色遮挡在某处前,佯装若无其事朝沈斐之伸手,“师兄,劳烦您给我衣裳。”
少年眉眼逐渐长开,眉宇轩昂,俊美无俦似神祗,尽管平日一袭洗至发白的衣裳依旧掩不住楚愿意气风发,沈斐之是瞧着他
楚愿一骨碌坐回玉池,尴尬地有些许结巴,“师兄,你……你出去,我还未更衣。”
他背对着沈斐之,也不知沈斐之是何神情,但今时与往日不同,沈斐之将才说了那些话,他无法再把沈斐之当兄长。
甚至要懂得避让,不能再同沈斐之如往日般亲密。
他还是想不通,沈斐之这种以修仙飞升为己任的人物怎能对自己有那种心思?修仙之人不该都是无情无欲,斩情丝,断人欲的么?
怎……怎的沈斐之这门派楷模就这样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