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自己来了,杏眼明亮,大胆地冲撞上来要握住楚愿的手,嘴上还不忘似嗔似怒般撒娇:“皇上可叫我好等。”
楚愿不动声色地将手错开,装作未瞧见上官贵人伸过来的手,自然而然搭在她的后肩,作出虚拢的姿态,实际和衣料相碰还有半指距离,沉吟几分,谦和笑道:“是朕的不是。”
内芯是麒麟的上官贵人偏头看帝王的笑靥看痴了,不禁驻足。青年似是不解,也随她停下脚步,头略微低下含笑看她,如端方君子,并不是冒犯的打量,而是刚好满足人被尊重重视欲望的注视。
帝王像一帘幽梦,枕在榻上时拂面的清风,是万般俊朗的。
麒麟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上官贵人,半低下脸,做足了小女儿情态,老心脏也确实怦怦乱跳了几下。但作为神兽,他并未忘却此番来的目的,除了气姓沈的一气,就是叮嘱小皇帝赶紧从姓沈的身边离开,有多远跑多远,就当很久之前小皇帝救他的回报。
人待见了,毕竟听来,这个小家伙该是有帝王之才-
用过晚膳后,信鸽翩然从窗格落脚,带来沈斐之的信笺。
沈斐之昨夜用手梳他的发,提前知会楚愿自己第二天回沉渊潭有些事,大抵日出前后便要动身,晚些时候会差信鸽带信给他。
信上说入夜时分沈斐之会去嫔妃寝宫里把自己接回乾清宫,意思明了,楚愿最多能和嫔妃聊聊,旁的拉倒别想。
倒和公子哥们上罢私塾后想去找乐子,却被爹妈拦在门口接回府里有异曲同工之妙,楚愿抚摸一把信鸽柔顺的白羽,反正他也没兴趣找乐子,师兄接他刚好有借口离开。
楚愿未得到上官贵人的回应,这贵人貌似与寻常女子不同,突然间变了脸色,显出严肃无比的神色,低声对他说:“陛下,妾身想坦白些东西。”
楚愿在听见“坦白”和“东西”这样的搭配后,突然不太相信面前这位小姐是昔日状元郎的嫡出女。他不自然咳了咳,觉得自己这般想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正色随上
放飞鸽子,楚愿抬手,垂眸随便翻了个木签。
是上官贵人的签子。
楚愿对朝他哈腰的小太监摆手,内心忖度刚入宫顾沉绪就给上官家的千金安排这么高的妃位,兴许是同一派系的人,好说话些。
沐浴后摆驾去上官贵人的长春宫,楚愿手搭了把公公的手,从龙辇上欠身下来,隔着朦胧阑珊的海棠瞥见拽着自己衣摆的上官贵人。
上官贵人偕几位侍女在宫殿外候着他,一袭海棠云雁装,额上点素梅,唇妆仿唐,以娇嫩欲滴的粉胭脂绘了半唇,凌云髻插几把金簪,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