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
云秀山见他动作,倒也没说什么。沈奚靖鬼头得很,自然不会让他们两个饿到自己。
他们回到屋子,果然见杜管事坐在床沿,他旁边堆着好些衣裳,显然是给他们换的。
大梁宫制,只帝王,帝君可服黑,襟口服边缀红、紫、青、蓝等深色。四品以上宫侍可服红、紫,八品到四品宫侍可服青、蓝。八品以下所有宫人,只可服豆青,赭石,深灰等色。
管事们给他们准备的衣服,是一种看起来脏脏的豆青色,那颜色极难看,青不青黄不黄,穿在他们这些少年身上,也能凭空长些年岁。
云秀山拉着沈奚靖在后面排队领衣服,见了那颜色,也只是皱了眉头,没说什么。
的中年男人,高高瘦瘦,两鬓头发都已斑白,倒是未老先衰。
见他们进来,在座的孩子都有些怕,纷纷放下手里的饭碗,站了起来。
领头管事声音有些尖,说起话来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我姓安,你们可以叫我一声安叔,本次扩选北方十郡就由本人负责。打明日起,你们就要开始学起入宫前的礼仪规矩,衣服也不能再穿家里带的这些,各位管事叔叔已经把你们的宫服准备好,等用过晚饭自去领了换,明个,我不希望再看到不一样的颜色。听明白了吗?”
下面的少年们这一路上没少被管事叔叔责骂,已经习惯了这种训话方式,便齐声答:“诺。”
那衣服显然并没有按照他们的年龄准备,沈奚靖身上那身十分肥大,袖子都拖到了膝盖处。云秀山看他那样子直发笑,赶忙穿好自己的帮他挽袖口。
其实他自己的那身也很大,但到底年长两岁,比沈奚靖在家里多享两年福,足足高他半个头。
想到这里,云秀山又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发誓,等到进了宫,要尽他所能照顾好沈奚靖,他这个表哥,也不是白当的。
驿站房间并没有油灯和蜡烛,他们又不能出门,只得在屋里低声说着话,等天黑下,便都上床休息了。
这是他们在万溪的第一个夜晚,沈奚靖心头百转千回,无数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安管事对这些少年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点点头说:“今年的孩子瞅着还好,你们切记进了宫本本分分,便比什么都强。”
他说完,也不等少年们回答,自顾离去。
被他打搅一通,少年们也不便继续吃下去,便纷纷收了碗筷,沈奚靖怕夜里饿,顺手从放馍馍的碗里拿了一个揣进袖子。
说实话,这一年里,只有这几天他才真正吃饱饭。
虽然景泰之乱刚刚过去,国库空虚,但给皇家当差,这口饭还吃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