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哲没多废话,直接过去看沈奚靖的情况,见沈奚靖脸色并不是特别难看,还睁着眼睛看他们,便道:“主子是一阵一阵难受,还是十分剧烈的疼痛?”
沈奚靖见他来,也松了口气,小声道:“一阵、阵的。”
穆琛站坐到床沿,拉着沈奚靖的手,对张一哲道:“他刚刚开始痛,如何?”
张一哲走到一边仔细洗手,道:“回皇上话,君上刚刚开始阵痛,约莫要持续两个时辰,小殿下才会出来,现在这个时候,得挨一挨。”
这个情况,穆琛是早就知道的,可心里还是十分难受,他皱着眉头问:“有法子让奚靖少痛些吗,前些天他疼得十分厉害。”
沈奚靖也笑,正想说个早字,却不料肚子猛地疼痛起来,他闷哼一身,痛得脸都皱到一起。
穆琛一惊,坐了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穿衣服,一边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啊,外面谁在,叫李明!把他们都给我叫来!”
沈奚靖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慌张,说话声音都走调了,他想叫穆琛冷静一下,但下腹部持续的疼痛却扰乱了他的神智。
穆琛歪七扭八套上衣服,一个纵身从床上跳了下去,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外面,是方安岑和李暮春惊慌的脸。
沈奚靖这会儿已经安定下来,笑笑道:“没事,你不用这样担心。”
“哪能不担心,”穆琛说着,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这样痛苦,真宁愿是我来生这孩子。”
这话是实在不应该穆琛说的,沈奚靖笑笑,没说什么。
第二日,穆琛下旨休三日早朝,一直陪伴在沈奚靖身边。
天启十一年二月二十四,是个大大的晴天。
他们是第一次经历这场面,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这个时候,张一哲匆匆忙忙从殿外进来,一走进便吩咐:“皇上,行水已经去请太医正们了,马上便能过来。”
他对穆琛说完这个,又扭头吩咐:“安岑去厨房备水,暮春把早就准备好的衣物被子都取出来,动作快些,别傻站着。”
张一哲是宝仁宫的总管,他们这些人是都使唤的动的。
穆琛见他来了,才松口气,一把把他拉进屋:“当初把你派去学诞育之法,还真没白费。”
虽然是冬日,但外面阳光却分外灿烂。
沈奚靖早早醒来,难得见穆琛睡在一边,便伸手去碰他安静的睡脸。
穆琛睡着的时候,平素冷硬的表情都放松下来,也不过是个刚束冠的青年。
平时这个时候,穆琛是早就坐在宣恩殿听政了,所以沈奚靖一碰他,他就醒了。
穆琛睁开眼,冲沈奚靖笑笑,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