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明白自己为什要奔跑。
不像为数模竞赛或者实习加班通宵几晚困倦昏沉,也不是跑完十公里气喘吁吁,而是种深入骨髓疲惫。
像独自对着潮落后空旷寂寥,暮色四合,远处塔灯明灭,他感到恐惧,不明白为何要来到海边,也不明白夕阳落山后他要往哪去。
这种疲惫贯穿他全部生活,上课敲笔记时,给老板画PPT时,睡觉前,睡醒后……休假和放松无用,如同根拉长得超过极限橡皮筋,失去恢复形状能力。
他觉得疲倦,无时无刻不这觉得。
不知道念头什时候开始缭绕在他大脑中,但它自打入侵后就开始安营扎寨,阴魂不散。
幽灵似,不期而至,如影随形。
念书拿满绩、得到top外资实习offer、顺利答辩赢得国奖……所有这些,他都觉得没意思,没意义。
即便他仍然像正常人样,在得知结果后拥有短暂快乐。
但那种快乐更像是膝跳反射结果,命运垂下他乐下,可能几分钟,可能几个小时,喜悦感是真实而强烈,因为伴随是周围人艳羡嫉妒目光,或者他爸妈惊喜夸奖,随后马上烟消云散,掌声退潮后他躺在床上,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
咨询师见他发愣,重复提醒说。
“再确认下,你是觉得有强烈无意义感吗?大概多久会出现次?有过轻生念头或者实际行为吗?”
李渝张张嘴,短短几秒内闪过极为复杂神色,最后挑下眉,完美面具重新覆上他脸。
“不是,你误会医生,就是这次期末没考好,有点焦虑,没别问题。”
天花板空荡荡,他眼中也空荡荡。
他还是想,没意思,没意义。
想多李渝就觉得累。
是不知所措累,努力那多年,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就差临门脚,只要他跑到终点……之前命运承诺他切,花团锦簇光明前途,近在眼前。
他却突然停下步伐,他觉得自己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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