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风吹干了汗,李渝想了想,对着柳小春喊。
“再唱首歌吧。”
“唱什么?”
“《北京
“……你知道了还问我。”
“看你说不说实话而已,”柳小春哼了一声,倒不像生气,“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天天憋一肚子心眼,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比谁都累,琢磨这个脸色那个语气,我最讨厌你们这群油嘴滑舌,见风使舵的人,忒不真诚。”
“……”
李渝沉默片刻,他也觉得累,但这么多年的教学,好像就是为了培养出他这么个疲累而迷惘的人。
他避重就轻。
“不是,因为你的背景。”
“……?”
“你们家里人,不知道哪位,特别让我导师和教务处主任都来叮嘱一遍,好好照顾你,尽量少排课少干活,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背景这么深,干嘛来支教呢?随便安排个工作不行吗?何必来这受二茬罪?”
原来如此,李渝心道当然是可以安排工作的,甚至可以安排进本校做行政人员。
但这并非黄思敏愿意看到的结局。
起来。
“柳小春,你果然是五音不全……咳咳,呸呸呸。”他吃了一嘴巴的土。
李渝没看见柳小春微微发赫的脸:“爱听不听,不听滚蛋。”
还是责骂,不过听着比他刚来时顺耳太多,李渝勾起嘴角,听见柳小春突然说。
“其实……你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
“光问我干什么,那你呢,你为什么来支教?因为学的是社会学?”
“……算是,也不是。”
李渝乐了:“不就支个教嘛,哪来那么多似是而非的是也不是,真搞不懂你们学哲学的!”
被柳小春拍了下脑袋:“小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他顿了一顿,“到点了,换我骑。”
李渝抹掉满头的汗,爬到后车厢,柳小春直接踩着后座跳到前头。
李渝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柳老师你有做心灵鸡汤的功夫能不能替我蹬一会儿。”
“不能,你的半个小时还没到,我看着时间呢。”
“那我就没空讲了。”
“怎么没空讲?不就是成绩落了不能正常保研了呗。”
“我哪让人讨厌了?”李渝自认为待人接物完美无缺,对柳小春的敌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您老别主观臆断行不行?”
“得了吧,就你的小少爷做派,哪哪都让人讨厌,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以为是来这旅游的?”
李渝心说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柳小春做了个稍微漫长的停顿:“……不过,现在倒是比原来好一点了。”
“怎么才一点?起码也得五六七八点了吧,就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