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而瘦，像山枣树枝。
为首
是个刀疤脸，身材极壮，面容凶狠，他叫停落在宋唐身上雨点般拳头，往他脸上啐
口：“小崽子，你今天不把欠债还掉，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遥遥传来个清亮男声。
有点像宋唐。
李渝跳下车。
“你们先走吧，
想起来手机坏，得去买个手机。”
柳小春不信任地看他眼。
“你个人能行？”
“你都知道，为什
还要支教？为什还要千里迢迢来抓翘课学生？”
“就当是飞蛾扑火吧，总要有人扑不是吗？能拉起个算个，开窍就好，你看宋唐不是很有潜力？”柳小春低下头，半是无奈半是随意地说，“何况……”
“何况什？”
“以后再说，先想想怎把这帮孩子送回去，现在肯定没车，这三轮也不够他们坐。”
李渝看眼满大街跑三轮：“要不再找两辆？出钱，把他们送回宋庄算。”
永恒失语者，余生尽数消磨在抽烟口嗨，劣质酒精和琐碎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
柳小春没有说出口，不知道是因为太残酷，还是觉得就算讲出来宋子兴也不会信。
他只是沉默地叹口气。
“回去吧，每个人罚抄十遍课文，最长那篇。”
片哀嚎。
李渝笑笑：“不是八岁大小孩，甭瞎想柳老师，跑不，走吧你们，晚家长该着急。”
两辆三轮轰轰烈烈地扬长而去，李渝目送他们驶远，转过头看，围殴人还在。
他走近去看。
张熟悉，沉默，紧闭着眼脸。
已经被打得青紫。
柳小春战术性后退步：“你还真是个小少爷啊。”
李渝朝他翻个白眼：“别废话，拦车吧。”
等把学生都安置妥当，李渝也准备跳上车。
突然，他看见转角处有群人围在某处，好像在殴打谁。
被打那个人穿着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腿很长，人很瘦。
李渝心底五味杂陈，眼前这些对于他来说是不小冲击。
怎会有人为赚钱而不去读书？就好像为读书当然具备更高价值，知识和聪明才智都可以创造出巨大财富，这是他和同龄人潜在共识。
李渝走到柳小春旁边，低声问。
“这就是你说没有人能读到六年级原因？”
“算是吧，”柳小春苦笑声，蓬乱头发遮挡不住苍白脸色，瘦弱身体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真是……没有用，这里穷是从底层思维开始，扶不起来，帮他们反倒落埋怨，说你耽误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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