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泛红,绷紧声线还是能听出点细微颤抖。
从黄思敏进门后,宋唐表现堪称稳重得体,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完全不像二十出头毛头小子。
但此刻他微微低着头,挺直背塌
”
“说远,那天晚上李渝和讲很多关于你回忆,他其实很喜欢很珍惜和你和叔叔在起时间,他觉得自己很幸福,但他说他太累,背着所有人期望直走,包袱越来越重,他说他背不动,就想找个谁也不认识自己荒凉偏僻地方,种地也好,打工也好,像个最普通普通人那样生活。李渝说他觉得对不起你,辜负你期望,但他真太累。”
宋唐至今记得李渝哭过之后冲他笑笑,有种少年老成,稚嫩疲惫和惶恐,像久经沙场却坐困愁城战士,浸过泪水眼睫粘连弯翘,映出玉釉似侧脸,仿佛盛片皎洁易碎月光。
月光影动,很快破碎,连着宋唐心也跟着碎得七零八落,他想,怎会有人舍得让他伤心?
“黄阿姨,算是个外人,所以应该可以从旁人视角讲句公道话,您确实对他很好,凡事为他着想,但事实上李渝真好吗?如果是,那他为什大学后期成绩落千丈,为什性情大变敢和您对抗和您叫板?为什要出国读书?”
黄思敏抬抬下巴,眼神没什波动,固执地看着茶杯花纹:“那只是偶尔波动,他并没有脱离世俗意义上正确轨道,读博也是建议他选方向之,只不过之前被他否决而已。”
“您这想无话可说,但您真觉得他快乐吗?回国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快瘦得不像人形,记得他周末也很少回家,他在家笑过吗?这真是您想要切吗?”
“……”黄思敏顿顿,“你个外人,怎会懂?你不知道为他花费多少心血,怎会明白苦心?”
“不懂,李渝也不懂,那您就当没说过吧,想必类似话李渝也说过不少,进不您耳朵。”
“除此之外,”宋唐顿顿,平静口吻带些滞涩,“除外人之外,作为……李渝爱人,当然之后也可能不是,”他说着苦笑下,“就算是恳求吧,就算是不自量力,为得到您夸奖和喜爱,他真牺牲太多,如果您不仅仅是喜欢他带来荣誉,那请把他当成个独立人格,他有思想,有喜好,也有他性格魅力,请让他随着自己心愿,自由自在地生活——和在不在起没那重要,只希望他以后都能是自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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