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长成
自己最讨厌
模样。
李渝突然有些恍惚，因为他以为自己会慢慢摆脱黄思敏带来阴影，也许会花掉很多年时间，但成长代价总归值得。
哪想到这
些年过去，却是徒劳无功，南辕北辙。
他有点想笑，繁杂思绪沉沉浮浮，李渝从舌尖品出不知名苦涩，滴滴答答像输液管似，缓慢而冰凉地流进多年未曾愈合伤口——
挪完后他正好能看见李渝上半张脸，黑框眼镜取下搁在床头柜，清秀眼睛被纱布遮住
半，格外刺眼，宋唐皱皱眉。
“
记得你之前度数没有这深？”
“你说宋庄时候？”李渝笑笑，“后来不是读博嘛。”
“……”宋唐沉默片刻，不知道心里在想什，“医生说你以后还是要减少使用电子设备时长。”
以前医生也说过，但现代人哪有不看手机电脑？李渝有点无奈：“尽量吧。”
“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之前加度数换镜片时候医生提醒过，中高度近视本来就容易引发视网膜脱落，不是和你吵架造成，不是你问题，”说得太急，李渝胸口有点闷闷，他喘口气，才继续道，“而且你呆在这也没什意义，医生护士在呢，哪有毛病就找他们。”
宋唐原本坐在李渝边上，听他长篇大论说貌似很有道理，弯下腰，把头往病床前靠，双臂抱紧李渝胳膊，像生怕被他赶出去似。
过几秒，他眼睛滴溜溜往李渝那瞟下，像是在观察他反应，等和李渝眼神接触，又滴溜溜地转回来，假装正经地研究床单。
这种行为近乎撒娇，有点像个发现自己闯祸赖皮犬，那大个成年人，好像下子变得很小，小能用毛巾被托在手心，精准地击中李渝软肋。李渝心里某个角落软得塌糊涂，但还是硬撑着说。
“你回去吧，需要时候叫你。”
宋唐嗯声，又陷入沉默。
李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尴尬。
明明半天前还在冷战，趴在他病床前宋唐却平添看家护院威风凛凛架势，眼神柔和到有些讨好意味。
宋唐说话其实点醒李渝，他得承认，被刺痛那刻自己是恼羞成怒。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直都是黄思敏。
还是固执回答。
“不走。”
“……”
李渝还真拿他没办法，面色复杂地瞪宋唐半天，可惜后者眼神飘忽，根本不接招：“不走就不走吧，你把脸挪挪，骨头那重，压得腿疼。”
宋唐果然把脸往上挪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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