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向柔柔,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柔柔,今天还有一公里,一定要完成的。”
柔柔黏住涂佐柘,抱着不愿撒手:“我要爹地。”
涂佐柘见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紧,知道他处在发火的边缘,也不知道这股气是冲他还是对女儿,连忙对柔柔说道:“柔柔不怕,爹地哪里也不去,爹地就在这里等柔柔回来。”
“不要!”柔柔扭头拒绝。
自己生的女儿,跪着也要宠到底。
麻麻的几块小淤青。
“爹地!”柔柔委屈地向他奔跑过去。
杜哲离他三米远的距离停住,在卖包子的老板旁边站着,想看看涂佐柘还能玩什么花样。
见他瘦如干柴的手臂拢住柔柔,手背上红色脱皮的伤口出水,旁边一圈似烧干的乌黑卷翘的皮,干枯的手指习惯性地拢着柔柔的头发,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好似沉浸在父慈女孝之中。
卖包子的老板见状,好奇问道:“你是他爱人?”
“那爹地陪你一起去。”他先将柔柔从腿上抱下来,被柔柔和花台的砖石夹紧的大腿得以解放,骨头被压得又疼又酸又难受,只有瘦子才懂的烦恼,他现在总算体验了个遍。
四岁就开始跟运动健将杜哲跑马拉松的柔柔,就算哭了一通再跑一公里也不是难事,难为后面喘得跟头牛似的涂佐柘,包子豆浆都在胃里翻滚,他想坐下休息会儿,又怕柔柔回头再看不见他要哭闹。
往嘴里扔了从柔柔口袋里搜罗的几颗糖,用力嚼碎,忍住频繁的晕眩,心里摆臂呐喊着父爱伟大,父爱最伟大!
跑道旁边是海岸线,海面波光粼粼,朝阳已悬至半空,橙红的阳光在脸上滚烫,手背上的伤口晒得火辣辣的,又疼又痒,热辣的空气让他觉得喘不上气,闷得有些窒息。
跑到终点的标志,柔柔脸不红心不跳,先跟冠军爸爸拥抱,再跟亚军自己打气,最后跑过去拖着季军爹地来
杜哲回答得果断,漠然道:“不是。”
正在整理柔柔衣服的涂佐柘,杜哲否认的回答钻进耳朵里,抿了抿唇,随即若无其事地抹去柔柔的眼泪,笑道:“怎么哭鼻子了?”
柔柔搂他的脖颈,蹭蹭他的下巴,抽抽嗒嗒地应道:“想爹地了。”
卖包子的老板继续说道:“那看样子不是爱人也得是朋友,他好像有点中暑了,没看他嘴唇白的,赶紧带他回家消消暑。”
杜哲未应话,眸光深锁住花台的苍白,源源不断的汗液自他额上流淌,似乎是找不到聚焦点,时不时地眯一会儿眼,有些摇摇晃晃的虚弱,在柔柔背后的双手时不时地握紧,嘴唇咬出一丝病态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