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佐柘梦见全身的细胞都成了战士,手拿长戟,狠狠地往他身上戳去,他一边笑着喊说梦里我才不怕你们呢
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杜哲也笑了两声,全校都知道这个寝室里住着的人物,而这个新来的小师弟,笑容明亮,毫不怯场。
那时他傻傻的以为,在涂佐柘眼里,没有贫富之分,也没有阶级差异。
可谁又能料到这一切都是伪装呢?
所以今晚梦中的笑容,是不是也是伪装成习惯了?
他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理智告诉他要一秒入睡,但他在沙发上毫不意外地失眠,用尽办法催眠也无法进入状态。
他双眸不曾睁开,嘴巴却微张着急促喘气,额头迅速泛起一层薄汗,慢悠悠地侧躺着摩挲腰背处,嘀咕着:“怎么在梦里亲也这么痛阿。”
掀起的T恤里,膏药贴满整个背部,两片膏药无法完美契合,清晰地露出中间椎骨凸起。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指尖已经触及到凸起的那一处,附近分布满小块的淤青。在他的印象里,涂佐柘不像是拥有这副躯体的人,不至于瘦到骨头上只覆上一层皮。
涂佐柘呢喃着嘿嘿两声,再次翻了个身,杜哲怕他醒来,连忙收手后退两步,见他翻过身后脸上满是甜梦的笑容,乐呵呵地朝他傻笑。
杜哲站在原地许久,低头瞧着,忘记时钟的分秒不停。
在窗前望着深蓝画布上的稀星,伫足停留一会儿,又想起涂佐柘说过,他爱这座城市的星空。
他再次进去望了眼熟睡的涂佐柘,他姿势未变,还在笑着。
也是,笑容纯粹的另一面,大概就是没心没肺。
深更半夜,他无法在此停留多一秒,穿上外套,轻轻地叩上铁门。
零落的灯,开阔的路,敞开的窗,疾驰的车身,将他的思绪,扫荡得一干二净。
未得到主人的许可,杜哲擅自在沙发上准备入睡,他抱着手臂,眼睛里全是他往日没有防备的笑容。
就跟当年在宿舍里初见的一样,他站在宿舍门口,颜色各异的补丁分布在上衣及裤子,背着军用大背包,拎着铁质茶杯,一身尘土,乖巧地向他们敬礼,露出一口可爱的白牙,说道:“师兄们好,我是新生涂佐柘!”
他从未见过这么纯粹、朴实的笑容,太过接地气,那股子土里土气让邓子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杜哲,你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涂佐柘迈入宿舍,南方的口音软糯,故意答道:“我是涂琼县来的,我们那边的人都很爱时尚,看见我衣服上这些布没,颜色搭配还可以吧?”
邓子朋笑得无法自拔:“我信了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