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汪希误会他气急离开,便只能在原地坐立不安地听他们一来一回聊电话。
汪希接起电话,就是一顿撒娇,道:“汪叔,你之前说要见他时,我就跟你说过不能这样的,杜哲会生气的。”
——我什么都没说。
他确实只说了一个“好”,就这一个字都能听出差别。涂佐柘捂紧自己的小心脏,很佩服这遗传的能力,什么都不说就有这等魄力,真不知道说起来会怎么样。
“汪叔,我不跟你说了,我跟他聊聊。”
不会显得自己没骨气,可是万一柔柔没人要了,将来可以留给柔柔和两个孩子做基金阿。
“HI~!”
不过匆匆一眼,涂佐柘不仅看的目瞪口呆,并且将方才的想法悉数收起,再也不敢往外露出一点端倪。
对面屏幕上的人,深邃的眉骨下眼皮层起,笔挺的鼻梁线条锋利,鼻尖透着一点微微的亮光,平缓的唇瓣紧紧抿着,衬衫上的纽扣束缚在最上端,瞳孔散发着淡漠疏离的寒光,凌厉的眼神恨不得要化作利刃穿透屏幕。
这眼神跟杜哲当年回来的时候简直太特么的像了。
还聊?改天成不。他焦灼地望着时钟,要赶紧让自己充个电,至少要充满丧失的半条命,毕竟稿子还没写完,还要照顾下午放学回来的柔柔。
——我看过那边的天气,温度下降3℃,大风五级,你今天穿的太少了。
涂佐柘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点赞,汪齐对未来儿媳妇真是事无巨细,方才的冷酷变成暖心行走的
脑门上的汗怎么出个不停,他都能听见啪嗒啪嗒地融化在棉布,又落在肩膀里的声音。四周的光太过刺眼,落到皮肤上的温度灼烫,一直烧到发疼的心脏。
汪齐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他看。
熟悉的眼神令他太过煎熬,黑匣子里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出,一会儿似火烧得他无地自容,一会儿似冰冻得他无处可逃,深受冰火两重天的苦恼,频频回望窗口拉至两边的窗帘,光芒将他的罪行,bao露在阳光之下。
最终还是被刺眼的火团逼得躲在暗处,他擦了擦汗,蹲下身来靠着床,确信皮肤上不再冒着烟,才笑着对屏幕那头的汪齐保证道:“我是涂佐柘,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赖着不走的,我都收拾好了,杜哲什么时候让我走我就会走的,绝对不破坏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汪齐持续输出冷冰冰的眼神,他不由得在心里呐喊,别再这么盯着我了,但面上还是保持礼貌的微笑,等他终于等来一个“好”字时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赶紧把手机毕恭毕敬地还给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