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在镜子面前对着模糊的面容,轻轻笑了笑,这些谜团,犹如拨不通的电话号码,刻在心底,没有回应。
“是啊,昨天晚上还跑去天台,把我们吓了一跳,被保安抱下来的。第二天问他记不记得,他说自己可能会梦游,问我们有没有手铐,我们肯定没有这东西,但是如果他今晚再这样,我们可能就要用束缚带了。”
杜哲不清楚他去天台的这个症状何时产生,但肯定持续过一段时间,否则不会提出手铐这种要求。
手铐。
四人聚会结束后的那次,那副生锈的手铐,箍在涂佐柘的脚上,划破一层薄皮,鲜血污了脚踝。
他为什么要在那时用上手铐?
呀?
——老公,我快生了哎,你快要完美的错过宝宝的所有阶段了啦!
——老公,我住院了,隔壁床的生了个儿子,你什么时候过来陪我阿?
——最近有点穷,挂面都差点吃不起,幸好我很厉害,可以让柔柔吃饱饱,你呢,你吃的好不好?
——老公,柔柔没事啦,肺炎好了,吓死我了。
是因为预知自己可能会去天台吗?
为什么会去天台?
是因为聚会上小老鼠的话题,还是因为去了他的家里?
抑或是有其他不愉快的事情?
这几天的经历如电影画面在面前一幕一幕快速经过,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答案,不曾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老公,你怎么还不听电话?我做错什么啦?我跪榴莲,你原谅我好不好?
手机紧紧贴着耳边,倾听他用撒娇的语调,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若是放在两人恋爱时,这是一段甜蜜的倾诉与埋怨。可现在不是,至少此刻不是,他爱的人就在里面,距离不过五米,却要通过用他以为没拨通的手机号码倾诉一切。
——你还是不理我。好吧,我等你气消回来哦!一定要来找我!给我回电吧!Mua!
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玻璃窗里的屏幕灯光已然熄灭,呼噜声紧接而来,杜哲抵在门上的手才松开,从头到尾都灌满消散不去的疲惫感。
他再次来到护士站,问负责病床的护士:“他这几天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