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杜哲给柔柔洗完澡念绘本,柔柔揪着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爸爸,你还会不要我跟爹地吗?”
这是柔
涂佐柘不经意的侧目,捕捉到杜哲这一瞬间的失落。
方才拒绝杜哲的求婚,这下又惹得他不高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胸口像被无数根针刺一样的刺痛,失去氧气缓冲,一呼一吸之间已疼得满头大汗。
趁着柔柔自己一个人玩时,他想了想,鼓起勇气,进厨房对正忙碌的杜哲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拍照,你不要介意,我下次会注意的。”
“嘿嘿,下次你告诉我,我走开一点。”涂佐柘胸口疼得窒息,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
他咬紧唇舌,顺畅地说完整句话,又叮嘱道:“我去阳台逛逛,要帮忙叫我阿。”
从地上撩起花瓣,一股脑地倒在涂佐柘头上,涂佐柘拍落头顶上的花瓣,捏着柔柔的脸颊嗔怪,柔柔捂着嘴仰天大笑。
“柔柔,你待会会把自己转晕……”涂佐柘哭笑不得地提醒。
果然,下一秒,柔柔晕乎乎地倒在涂柘怀里,笑得眉眼都瞧不见,只记得牢牢地抱住爹地,猛亲他微微凸起的肚腹。
咔嚓,咔嚓,咔嚓。
这几声快门的声音,涂组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瞥向声源。
他在怕,他在躲,于是慌不择路的向着阳台走去,杜哲这样想着。
他的目光追随着涂佐柘从光里走至暗处,涂佐柘明明想扶着腰,没几秒又放下垂落,掌心撑在阳台上,抬头望着天时,一截脖颈已显露出几小块陈年淤青。
医生说过,孕期会让大大小小的旧伤全部,bao露出来。他无法想象瘦成这样的涂佐柘,等录像中的全部伤痕遍布在身体上,届时该是怎样的躯体。杜哲叹了口气,稳住心神,招手让柔柔给他送去一杯温水。
柔柔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杜哲慢慢站起身,苍茫疲惫的目光,望向一大一小的背影,安慰自己,此事着急不得。
杜哲在拍柔柔哎。
涂佐柘扶住早已酸疼的腰,慌忙地用膝盖向后挪,退出一大步,确认已经不在镜头范围,依然习惯性地刻意地隐藏身形,恨不得缩成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这样杜哲P掉他才不会这么吃力,他平时工作已经好忙了,朋友嘛,能帮上一点是一点。
这一切都没逃过杜哲的眼睛。
涂佐柘往日找着机会就要求合照,如今听见拍照的声音犹如惊弓之鸟,狠狠地低下头,T恤下一节一节凸起的脊椎骨尤其明显,指尖拽住运动棉裤的褶皱层叠,用力至手背上的青筋,bao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