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瞧他低眉顺眼,全神贯注在手心里的领带,苍白的面容浮起淡笑,睫毛垂下的瞳孔黑得发亮,杜哲笑了笑,情不自禁地摸了他的脑袋,起码现在不会再碰一碰就颤抖了。
送柔柔上学的路上叮嘱几句,马不停蹄地奔赴外地。
压缩行程的后果便是午饭及晚饭都没吃,轻揉眉心陷入椅背,正想休息会儿,调查公司发来的邮件标题为“涂佐柘先生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疗记录”。同时,王经理致电表示抱歉,调取医疗记录费了些时间。
这封邮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邮箱里,杜哲却在犹豫要不要点开。
被人围殴的手机录像,深藏秘密的铁盒子,破旧报废的笔记本电脑,涂琼县的家徒四壁,每掀开秘密的一页,每一页里的涂佐柘都让他痛不欲生,从以至于这新的一页,他已经失去翻开的勇气。
自从知晓涂佐柘怀孕后,杜哲出差都尽可能一天来回,但涂佐柘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公司有一个项目必须杜哲亲自跟进,他尽量压缩了行程,算上来回的路程,满打满算仍然需要两天。
回家后,杜哲告知涂佐柘公司会议决定,打算要跟他商量一下。
涂佐柘问题都没听清楚,只晓得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立即回道:“没问题,我会照顾好柔柔!”
第二天要走的时候,杜哲侧耳靠在肚子上,对两个宝宝叮嘱道:“爸爸不在,要乖一点,不要让爹地这么辛苦。”
涂佐柘不得不岔开腿坐着,硕大的肚腹坠在沙发上面,两个小兔崽子很好动,尤其是杜哲说话的时候,两边各踢一脚,争着跟杜哲对话。
只要假装不曾见过原本空白的那几年,目前跟涂佐柘相处的每一天,便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尽管产检医生已提前打预防针,说涂佐柘当年受伤未得到良好的治疗,最开始伤痕会自愈,但随着每日新增,自愈的能力跟不上,遗留下来的陈年旧伤即便自愈,也会在往后的日子不定时,bao露出来。孕期是抵抗力处在最脆弱的时候,浮现出来的几率非常大。
他亲眼所见,仍是震惊。
孕后期两个小兔崽子的每一脚,踢在肚腹伤痕遍布的肚腹上,青红带紫浮起的陈年淤伤愈来愈疼,涂佐柘每一次都要“哇”一下,苦巴巴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千万忍住不要飙泪。
杜哲蹲下与他平视,说道:“你现在不方便,不用送我到机场了,给我打个领带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好啊!
……虽然他的手指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涂佐柘两只手接过领带,三下五除二用当年绑红领巾的方式,给杜哲打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