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可真的太特么可怕,但这会儿他竟然觉得医生说的没错,这劲儿,小崽子们绝对是抱着直接破肚而出的决心的。
隔壁床的产夫离开,护士带进来一位满脸泪痕的产夫
他花了很长时间,注意力才从宫缩不停令人恼怒的肚腹集中到昏昏沉沉的脑袋,不仅看清楚杜哲不在室内的任何一个角落,还清晰的感受到鼻唇间呼出灼烫的气息。
一秒过后意识到,好糟糕,发烧了。
操,生产时的老腰不能要,完蛋的滋味他知道。
医生过来汇报情况,确认宝宝们早产,已经打了促肺针,目前体温38.5℃。
他没力气说话,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红牛,屏气缓过密集磨人的阵痛,使劲掰断易拉罐口,迫不及待往嘴里怼,湿润干涸许久的唇瓣。
看诊,又去药方拿退烧药、醒酒药喂他喝下,给他敷着冷毛巾,直到天亮,杜哲的体温降到37.2℃,他趴在椅子上揉捏无用的老腰,总算可以歇一会儿。
虽然每当困意袭来时,都会被愈来愈猛烈的宫缩打败。
他忍不住点赞,这个痛觉的猛烈程度,两个宝宝果然比一个强。
一阵又一阵极其强烈的宫缩,逐渐蔓延到脆弱的胃,自胃部而来的抽搐反复几次,手忙脚乱地抽出保鲜袋,拽紧裤袋承受喉间的冲击,全数吐到袋子里。
他漱了漱口,庆幸自己未雨绸缪,不像上次傻兮兮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味道不怎么样,他想着。
有过一次生柔柔的经验,知晓必须要保持体力,有经验的他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众目睽睽之下,慢里斯条地吃起了小面包,咬一口缓一阵,尽管冻过的小面包像极了没有味道的冰雹。
隔壁的产夫在吃热汤面哎。
不过,做人不能贪心,有的吃就不错了,吃完乖乖继续侧躺,掏出手机,犹豫很久也没给杜哲发信息。他苦恼地抓着脑袋,又分不清昨晚是梦还是真实的,万一他正在上班,突然问这个问题,不会让他觉得很奇怪吗?
要多分一秒担忧给杜哲,肚子里的小崽子们不干了,隔着衣物,玩命的踹出动静——医生说他的皮层太薄,没有撑爆纯属幸运。
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此刻的杜哲稳稳当当地靠在他的肩膀。
只是被他这样靠着,却给他无穷大的安心,他喜滋滋地享受这片刻宁静的甜蜜。
***
再醒来时,宫缩已经达到13级,方才陷入盲区的记忆一片空白,四周已不再是急诊室人来人往的环境。
他侧躺在熟悉的病床上,肚腹上挂了一圈监测的仪器,双倍规律的胎心争先恐后地从机器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