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仅有家人陪伴的两年春节,便是由还不懂事的柔柔陪伴度过。
那两年日子过得艰难,与柔柔相依为命,还债的日子贫穷,每到过年买一瓶150ml的百事可乐,从年三十喝到年初五,柔柔只晓得抿一口,说含着甜甜,笑得眼睛都瞧不见。
尽管那时候柔柔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小人儿,但只要看见她的笑容,阴
竟然想不起来,他们举办婚礼没有,到底选择请柬里的哪个样式,杜哲到底穿的哪套西装。
涂佐柘掩盖住隐隐作痛的心脏,生怕她一瞬间挂掉电话,立刻开启面前的可乐,举着杯子向前,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爹地跟你干杯哦!哎,柔柔,爹地给你们的红包藏在你的行李箱了,找着没?!爸爸、爷爷、希希阿姨也有哦。
“不过如果他们不想要你先收着吧!”
快速饮了一口,柔柔舔舔嘴巴,贼兮兮地说,爹地,我这么聪明,早就找着了,急匆匆地摆摆手再见。
言,试图证明给爹地看门牙已经松掉,小手指掰着自己的门牙前后转动。
“看,爹地,松啦!”
捏住门牙转动的动作熟练,涂佐柘哭笑不得:“你不疼阿?”
柔柔立刻摇摇头,说道:“不疼不疼,爹地~”
问题本应到此结束,莫名之间浮现两个宝宝的身形,昏沉之间脱口而出:“柔柔,弟弟妹妹呢,喝奶没有呀?”
涂佐柘说再见的手势僵在半空,等着屏幕的亮光消失,映出自己苍白无神却还满怀笑意的脸。
他今年二十八岁,人生中仅有两个春节是有家人陪伴的。
小时候在餐馆打工赚钱,年三十人群爆满,常常吃个一荤一素的标配盒饭工作到半夜,醉酒的宾客才四散离去。待他下班到家,涂用吃完他准备好的餐食,毫无意外的烂醉如泥。
在餐馆累得半死,回来还得替他清理呕出来的污秽物。
后来到了远方上大学,舍友也是要回家过年的,他依然奋战在打工的前线,否则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都不知从哪里来,偶尔还要忍受涂用“勒索”扶养费。
“希希阿姨跟爸爸喂啦!超可爱的,这样喝,小胖子两个!超可爱,爹地,超可爱!”柔柔手型握住奶瓶,半仰着头模仿喝奶的动作,满足后赞叹一口气。
柔柔描述弟弟妹妹的动态,涂佐柘挠着脑袋,珍惜她说的每一个动态,笑眯眯地猜他们到底长得像谁。
——柔柔,你在那里干什么呀?
柔柔像做贼一样举起放在一旁的可乐,说道:“希希阿姨来了,我还没吃完饭,爹地,新年快乐,我们干杯哦!”
阿,差点忘了汪希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