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笼子,里面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他的背驼得严重,就像蜗牛的壳。
这个人的眼睛上蒙着布,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左边歪着,脖子上缠了厚重的绷带,将头和身体连起来。诺布突然想起,以前在草原的时候,老胡克家的羊被狼咬断过一条腿,老胡克不听医生的话,硬是将那条断腿接上,再用毛毡紧紧裹起来,说是这样能让肉自己连起来。没过多久,那只羊就因为感染而死掉了。
这人看起来也活不长。
“又到吃饭时间了吗?”那人问。
诺布一听他讲话,突然就笑了。
停!
诺布踩到一堆软软的东西。
他咽了口唾沫,压抑着想要大口呼吸的冲动,另一只脚继续向前探。
还是柔软的触感,而且,没有下一阶楼梯了。
叮叮叮。
,发现左侧靠窗的一面墙壁竟然向内凹陷了进去。
他走过去,手指触摸上凹陷边缘,能感觉到光滑的切口。
还好,不是我撞坏的。
一侧墙壁向内扇开,像一扇门。
里面的空间很窄很小,只有一个蜿蜒向下的楼梯,顺着望去,下方好像没有尽头。不足半米宽的楼梯外侧没有护栏,诺布时不时会踢到碎小的石头,它们跌进楼梯下的黑暗,很久都听不到落地声。
“你怎么还没死,”他说,“宽帽子先生。”
敲击钢管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叮叮叮。
声音继续响起。
诺布轻轻咳嗽了一声。
“啪”,灯亮了。
诺布一手摸着墙,慢慢向下走。他知道自己从进屋就感觉到阴魂不散的凉意从哪钻出来了,此时这股风从他的皮肤里钻进去,把肺腑浸泡在冰水里,血液流动也变得缓慢艰难。
诺布用力呼吸着,这股寒意已经侵袭到了他的肺部。吸入的空气里混了冰碴子,它们坚硬的棱角将肺管划得七零八落,极寒的温度又很快将喷薄的血液冻住。诺布眼前出现了一些混乱的色块,一团极其浓烈的红色向他飞来,很快又变成陈尸一般的,肝炎一般的黄疸色。
诺布使劲甩了甩头,继续向下走。他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他应该立刻回头。
诺布盯着前方的黑暗,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向下跑。
纠缠在眼前的颜色越来越多,越来越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