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身都是猪血。”赵没有啧了一声,“早上送来一口生猪,杀到一半那泼猴儿就进来了,好家伙往怀里一抢就往外跑,打劫都没他那么横,抢还没抢囫囵,撕了半拉猪后腿一路都在滋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他下了什么降头……那猪是他爹妈做主杀的,个
小孩儿:“……”
“你再哭一个试试,就你这腿可以直接上手术。”赵没有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手术锯,钢刃“呲啦”划在金属扶手上,笑眯眯道:“看见这锯子上还滴着血没?上午刚用来剁你家翠花的。”
小孩儿刚起了个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卡在嗓子眼,脸憋得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旁的大夫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孩子不是这么吓的……来叔叔给你擦擦,看这一身的血……”边说边带着小孩出去了,片刻后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包塑料装的黄瓜三明治,“我看了,就是崴了腿,回家歇几天就能好。”
赵没有叼着烟,正在找打火机,“刁禅你一芳龄廿六的人自称什么叔叔。”
的就诊椅不撒手,像是刚死了老婆或是老娘。
“西施你可算来了!”一旁的大夫显然被磨得没招,“这翠花是谁啊?我劝了老半天这孩子也不撒手,他妈妈刚走,说什么人撂这儿就等你来了……”
“翠花是他养了三个月的合成猪。”赵没有掀了掀眼皮。
大夫:“……?”
“小子撒手。”赵没有使了个巧劲儿,在小孩的麻筋上一捏,直接把人拽了出来,拎猫似的拎着人站好,“我看看,上午抱着你那猪奔逃了十里地,我鞋都给跑掉了才给你追回来,上次卷钱私奔的那对儿都没你跑得快……腿崴着了是吧?”
“科室禁止吸烟!”刁禅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赵没有笑笑,“就一根。”
“一根也不行!”
赵没有只好把烟别在耳后。
刁禅看着他叹了口气,开始拆三明治包装,他们这儿吃饭得争分夺秒,“你又做什么了?给人孩子搞成那样,一身的血。”
小孩看着眼前这个脸白如纸黑眼圈大如斗,一脚人字拖一脚高跟鞋,猪肉铺围裙外面套着白大褂的男人,“嗷”地一声又哭了出来:“杀猪之仇不共戴天!”
旁观大夫:“……”
哭声震耳欲聋,赵没有浑似听不见,在小腿上探了探,摁了几个淤青的地方,问疼不疼,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问题不大,跟你妈说这几天给你熬点儿补汤。”
“……补汤?”小孩儿哭音儿消了,眨巴眨巴眼,“有肉吃不?”
赵没有嗯了一声,“以形补形,刚好拿翠花儿给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