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珩冷下脸来:“张大人,闲谈莫论人非,同朝为官,留点口德吧。”
这张直是新近才提拔到翰林院,和商白珩样是从五品侍讲学士,位次排在商白珩后头。
他仰慕商白珩有三元及第才干,又钦佩商白珩孤身人到皇陵教五年皇子,加上商白珩平日性情温和,是以张直平日和商白珩走挺近。
这是张直第次见商白珩发难,他被训得脸色阵红阵白。好在张直性子平,又听惯商白珩话,竟也没觉得商白珩如何不对,只是到底有点生气,便气鼓鼓地说:“哎,商道执你这人,怎说变脸就变脸呢!五年前你因着这副臭脾气被贬,好在大学士念在你甘于清苦给你请功升职,你才回得来。你对吼两声还好,若是又找别人吵架,再被贬谪又如何是好?”
商白珩自嘲地说:“往哪贬?如今哪里还有待教皇子?又能把贬到哪去?”
天霹雳。他五感像被瞬间抽取遍,竟是听不见张直接下来话。
张直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却没等来商白珩回应,扭头来看,见商白珩惨白着张脸,不由关切道:“商大人,你怎?”
张直连着叫好几声,商白珩目光才有焦距。
商白珩从震惊中缓缓转醒。
他诧异于自己反应,竟然是如此难以接受那把“伞”。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缓着调子说:“没事。方才突然双眼黑,许是今日站太久,早饭正巧又没用,有些受不住。”
张直被问得哑口无言,竟是觉得商白珩说得没错。他讷讷张口,实在接不上话,叹口气说:
张直感同身受地说:“是啊,也受不住。可们这些粗人没人疼啊,像宣大人那样妙人儿才会有人呵护。听闻,昨夜里啊,小王爷和宣大人在处,今儿才早双双迟到。”
商白珩耳朵轰鸣,问:“你说什?”
张直凑耳说:“你没听说吗?今儿都传开。有人看到小王爷今早从宣宅门口起身。他俩为着避嫌,还前后来上朝,瓜田李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呐。”
商白珩耳中轰鸣,他退开步,本能地反驳:“不可能,宣大人不是贪慕权贵之人。”
张直还经絮絮叨叨:“原先也如你所想。毕竟自宣隐夺魁以来,不乏高门显贵向他示好,他皆是冷然拒绝。如今看来,他之前清高,不过是装装样子,无非是瞧不上普通权贵。这靖都里头,没个郡王往上,怕是他眼都不肯多瞧。你看他眼光多高啊,北原王府功勋卓绝又兵强马壮,才算是大靠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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