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孤勇一人站在明灯处,却叫来上朝的百官都失了颜色。
文斓大约是于许多青色官服中看到了燕熙,他略怔了片刻,勾唇给了燕熙一个熟悉的笑又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坦然地迎接自己的命运。
,bao风雨就要来了-
这日早朝,最大的一件事是正七品的户科都给事中文斓上了一本极厚的奏疏。
这本奏疏如同水入油锅。
全部在京*员都回值待命,燕熙现在是虞衡清吏司主事,暂代员代郎之职,是以连夜也回了工部,协调各样有关救火及修复建造之事。
他知道文斓必定这夜里也忙,相见怕是难了,便遣人去给文斓送粽子和饭菜。
一夜忙乱,直接到了第二日早朝时间。
丑时正,燕熙到户部找文斓,却得知文斓回家取东西准备上朝。
燕熙隐隐觉得不妙,他走出几步,忽而狂奔起来。
还会在这种时刻偷袭人,他见着那血帕子,脸便不可抑制地烧红了。
他被人赃俱获,百口莫辩,只觉得宋北溟实在是好讨厌,他红着脸气恼地瞧着宋北溟说:“有些话应当心照不宣,给彼此都留点颜面。这样对质多尴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藏着我的帕子,明明也想更进一步。”宋北溟不放过他,“你说的对,那种事情讲究水到渠成,最好还要两情相悦。我对你如此坦诚,就等着你赤诚相见了。”
燕熙坐着的地方热得烫人,好在宋北溟没有做出更逾矩的动作。
燕熙在宋北溟这样的自持中感到安全,于是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梦泽,等等我好不好?”
群臣措手不及,被文斓一篇两千字的奏疏拉入了洪流。
此事之轰动在于奏疏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丑时末,靖都的官道上,已然热闹起来,上早朝的*员们在路上遇着了互相问好。
燕熙急切地寻找着文斓的身影,终于在午门前的汉白玉大道上,看到了刚往里递完奏疏的文斓。
燕熙举步要追,文斓却似有感应般回身望了一眼。
他们相隔有百步,文斓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他身后是巍峨的高楼,红漆大门缓缓打开,黑洞洞的大门像是要张口吞吃了他一般。
文斓显得格外渺小。
宋北溟抱着燕熙,能明确地感受到燕熙在“枯”的亲密安抚中逐渐变得柔软而放松的身体。
他心里暗骂该死的枯荣药效迥异到这等地步,用力地闭了闭眼,而后潇洒地笑了笑,把燕熙放回椅子。
宋北溟的回答十分不羁:“那么,本王静候佳音。”-
燕熙这天夜里没等来文斓。
武德宫的大火,叫靖都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