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恨折磨的只是他,天玺帝高高地在那个位置上,勾勾手指头就能蹂躏更多柔弱的人。
燕熙本已为文斓的事烦燥忧虑,此时某种偏执的狠戾漫延上心头。
“荣”喜欢一切热烈的东西,并渲染着这些热烈。尤
而此时英珠身上香的浓度,显然不是昨夜沐浴后的余香,可在大白日的,英珠又为何沐浴用香?
燕熙不由往深了打量英珠,往前一步,想要扶英珠起来。
谁知英珠竟是瑟缩了一下,不肯抬头,往地上伏得更甚了说:“不成的!主子是奴婢的天,奴婢怎可有半点逾矩!”
就算英珠躲得飞快,以燕熙的眼力,还是看到了英珠藏在衣领和衣袖之下,一闪而过的青红痕迹。
燕熙霎时顿住了。
救你,却并非依你所愿,谈不上恩情。你不必过分挂怀。”
英珠听此,更是长跪不起,默然滑下泪来:“主子是要与奴婢生分了么?”
燕熙劝道:“你如今是御前的人,你我之间再行主仆之礼,不合规矩。”
英珠跪爬到燕熙跟前,泪已满面:“主子!我受皇贵妃娘娘救命大恩,又承娘娘教导多年,这身本事、这条贱命早就许了娘娘。苟活今日,只是因为娘娘的两个血脉还在,主子的大业未成!主子,您若厌弃奴婢了,叫奴婢如何是好。”
燕熙蹲身与英珠直视:“我并非厌弃你了,你如今在内宦中已是登峰造极,我其实也许不了你更好的前程。你若愿助我,我便记你一分情;你若不助我,亦是人之常情。经你殉母妃一事,你我之间已是过命之交,不必拘着那些礼数,往后见了我,你大可自在些。”
唐遥雪走的那日,他在唐遥雪身上看到过类似的痕迹。其实往久远了去回忆,原主也有数次瞧见过,只是原主年纪小,没深想过。
燕熙已是成人,经过这些年,已然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他又想起,在唐遥雪去的那日,他隐约听到的喘息声。
这些年,那一日在承乾宫里隐秘地发生的事,就像一根刺般扎在他的心底。他多少次想找莲馨问清楚,几次试探都被对方搪塞过去了。
此时,看到英珠这般形容,燕熙心里那根刺似溢出的毒液,他恨着天玺帝。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燕熙闻到了英珠身上的芳香。
这香味……
燕熙心中咯噔一下。
是唐遥雪沐浴专用的香,那香味刚沐浴完时最浓,而后逐渐变淡,待第二日起身时,便淡不可闻了。
原主十岁以后,只有少数几次凑近过沐浴后的唐遥雪,在静夜里,那香味有着某种安神又令人贪恋的味道,听说天玺帝格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