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军也调来了一队人,宋月潇还把火铳队给了宋北溟,乌洞洞的铳口举起,正规军的阵势吓人,杀手中已有人生出怯意后退。
“悲风”割破夜色,刀落之处皆是血色。
宣宅外的小巷并不长,却叫宋北溟觉得打通的过程格外漫长。
宋北溟想起了五年前双亲去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蛰伏在靖都里,想要走出靖都一步都得有天玺帝的首肯。
无能为力,无计可施,无处可去。
净身房派来的是两个阉役老手,那两个老太监提着桶罐和木匣进来,后面跟了一排身材高大的太监。
那木匣在燕桢视线能及处打开,里面各色刀具泛着锐光,老阉役举起了刀,太监们拿着绞绳过来。
燕桢用力地收紧手指,指甲在檀木扶手上抓出深痕,漂亮的指甲断裂,血水从他手指中流出。
这个杀人如吃棋子般的天潢贵胄,在命运的血口对他张开时,恐惧和卑微并不会绕过他。
燕桢破声尖叫:“不要过来,滚——”
是可怕的平静,“我,燕楠,等着那一日。”
就在此时,明忠在外头轻敲了三声门:“皇爷,净身房的人到了。”
天玺帝道:“燕桢,从今日起,你便做一个真正的公主。你我相看两厌,就此作别。待朕驾崩之日,自有人来送你。”
燕桢穷途末路地咒骂:“燕楠,我会盯着你们父子的!”
天玺帝转头不再看他:“由你。”-
似乎有看不见的手在拿捏着他的命运,抗争和谈判都没用,反制的方法无处可考。
他经历了灭顶的绝望和焦虑,那时候他甚至差点杀了七皇子燕熙。
为了让自己不再陷于那日的痛苦,这几年宋北溟做了许多事,他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了。
甚至在他被“
精致漂亮的步摇和珠钗散落一地,燕桢儿披头散发,凄厉惨叫。
重华宫外,绿芙被按在地上,宫人们在明忠的授意下,齐声高唱:“奴婢们祝大长公主玉体金安。”-
宣宅外。
“北风惊雪”奋蹄疾行,宋北溟手起刀落,一路挑翻多人。
他带来的暗卫队和王府护院训练有素,在小王爷的亲自带队下,势如破竹。
燕桢儿看着天玺帝往外走,殿门打开,外头地面干净潮湿,之前的血光像是幻觉,明忠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家伙的老太监。
燕桢浑身紧绷。
他全部的理智都用来维持自己身为皇嫡子最后的体面。
就在天玺帝跨出殿门时,燕桢极力压制着恐惧,问出了今夜一直想问的问题:“虎毒不食子,你当真赐死了燕煦?”
天玺帝顿住脚步,这个问题,也没有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