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瑜是个半吊子武官,还是个半吊子文官,连个举人也没考上,在这荒凉西三卫里遇着个赏识他魏泰,半辈子都扎在这里。人有七窍玲珑心,严瑜通六窍,却独独在某窍上于自己格外不上心。
严瑜错过魏泰方才慌乱,兀自说:“总督想必是要给小王爷请个武官之职,至少是个总兵,甚至可能是都督。”
魏泰不可置信道:“小王爷可是个郡王,便是封都督,也被总督压头,屈才吧?”
“爵位与官职不是回事儿。”严瑜沉吟道,“小王爷有着爵位,他可以吃爵位俸禄、享着郡王荣光,但他不能凭着爵位
嚯地下从椅子里站起来,他原地转几圈,气自己木讷,也气着某个聪明人看他好戏,忍忍,没忍住道:“心存,你为何不提醒?”
“下官眼睛都快眨瞎,”严瑜没好气地说,“指挥使大人。”
魏泰被这声“指挥使大人”唤得猝然怔,他仓促地避开严瑜在灯下映着暖意目光,半晌才丧气地说:“那你说,他俩来这里,是什意思?”
严瑜思忖着说:“早在姜家出事时,宋大帅入都,朝廷上下都在猜测西境要划部分给北原。”
说到正事,魏泰便顺手,方才短暂闪烁被他粗枝大叶遮掩下去,他沉着地摇头:“北原封地已经太大,现下已是远超郡王规制,甚至也比亲王封地都大,且不说北原是异姓王,便是皇姓王,于公于私,都不该再给北原扩土。”
严瑜忙活晚上,终于见到正常发挥魏泰,面色欣慰地说:“是,这道理北原肯定也懂,于北原而言,少既是多,能维持现状已是陛下恩典。宋大帅和小王爷大约也并不想吃西境疆域,是以宋大帅此次才非常干脆地从靖都无旨而返。也就是说,对西境安排,陛下、内阁和北原原本是没谈出可行章程。”
魏泰道:“没谈拢是正常。”
严瑜点头,他今夜里费神颇多,年纪上来,有些挨不住,于是给自己又倒杯茶水,润润喉咙说:“不过,瞧着,今日西境安排谈好。”
魏泰瞧出严瑜疲惫,他见严瑜把杯子放下,本想去替严瑜把水再满上,正要抬手,遇上严瑜瞧来目光。
魏泰贯知道严瑜心细如针,魏泰自知是个粗人,他在人情练达上极不合格,但他对严瑜解却算得上是触类旁通,他能从严瑜很多细微变化猜知严瑜情绪,他克制地管住自己不该有小动作,说:“他们方才不就是在开玩笑,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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