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这些都只是身体的交易,以他的美色,想换来这种满足并不难,是以他一度觉得可以随时弃之。
在这无处可依又危机四伏的西境,他与宋北溟日日抵足而眠,竟生出相濡以沫之感来。
这种短暂的
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不得不有几副面孔,用尽了七窍玲珑去应对每一个人。他的下属都说着万死不辞,可在他目光未及之处,每个人投向他的都是审视目光。
他深知走错一步,失的先是人心,再失的便是时势。
在靖都时,前头还有商白珩和裴鸿替他顶着,有事他也有人商量,便是出了大事,明堂之上还坐着天玺帝。而到了西境,一切都靠他自己主张。
燕熙在这种沉闷中,瞧向外边的日光-
他身上还留着夜里宋北溟给予的酸痛,领口下面寸许的位置,就有着宋北溟刺下的字。
击青皮,重编田册,抑制粮价。”
“很好。”燕熙轻轻拨着茶盏说,“前三样请凌寒回去细拟章程,岳西和西洲也参照着去拟,由凌寒总定了再呈我。”
梅筠应了。
周叙和贾宗儒议到现在,已淌了不知第几回汗,此时愈发惭愧,只能诺诺应声。
燕熙接着道:“前三样很好,只最后一样,还得从长计议。官府的事情能急着办,粮商的事情却不能。因着这些粮商家中有不少做官的,与西境早就骨肉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且粮食在粮商手里,若将他们压狠了,粮食流到别处,便是伤了西境根本,抑制粮价还得刚柔并济。”
那个字,在每个夜里都会被亵玩,只有他和宋北溟知道,只需稍微拨下衣领或是撩开衣襟,那个字就会坦露出来。
那个字像是某种契约,会让宋北溟觉得心安,也会让燕熙时刻地感到某种宣示。
不合时宜的,他在下属仰仗着他的氛围里,想起了宋北溟在他身上驰骋时落下的汗,想起了宋北溟游走在他身上的口勿,想起了宋北溟那双凝视他的漆黑的眼。
里面都是诚实的欲望。
燕熙想起宋北溟时很轻松,不用去想人心如何,不用去计算得失,宋北溟连血都能一遍遍地喂他喝,他在宋北溟强势的占有中,感到了栖息的安稳。
周叙和贾宗儒原以为燕熙惯用的是狠戾手段,听到刚柔并济时,不约而同地抬头,撞进了燕熙洞若观火的目光里。
他们羞惭地低下头去,知道在那一眼里,已经,bao露了轻视太子的意思。
他们悔之不及,藏在案下的手把官袍揉的不成样子。
一场议事到现在,燕熙已经感到疲惫。
他不喜欢拿捏人心,甚至很是厌恶人心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