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流民境况,不由地泛起苦味,想到那些逃离故土人可能正承受压迫,心中疼惜是真切。
那是他子民。
那些人遭遇事情,是实打实苦难,燕熙很难把那当作书里面浅浅几行字。
宋北溟给燕熙倒水,推过去说:“背景离乡,没有不苦。”
燕熙接水,轻轻抿口,望着窗外日光说:“最多年,要把他们接回来。”
话,哪句不明白?哪件不办?”宋北溟给燕熙端清茶,“如你所说,那人是个汉子。从锦衣卫手段里挺过来,他身子才能下地,就要带着兄弟们参军。”
燕熙接过茶,口气喝小半杯,喉间清爽不少,说:“底子干净?”
两人想到处,相视笑。
宋北溟接回杯子放到案上说:“请贾宗儒查过岳西郡刑名档,这伙人没干过要人命事。之前抢过回粮行,被粮行反缴过回,后来只敢在山里头垦荒,劫你时候是真没米下饮。”
“即如此,可以收他们。但他们毕竟曾落草为寇,该罚也要罚,参军,还要立好规矩。”燕熙眸光微敛:“在西境山匪也不好干。”
“总督大人言九鼎,三郡兵马闻令而动。”宋北溟隔着小案,握住燕熙手,顺着燕熙目光望出去说,“西境必能清流毒,许民安,到那日,乡民们都会回来。”
燕熙收回目光,转向宋北溟道:“梦泽,姜西军有三十万,为何护不住三郡子民?”
“你说,和想样,今日就叫方循拟出章程,夜里送来给你看。”说到正事,宋北溟仰身子,肃然道,“若是山匪日子好过,怕是西境连这半军户都剩不下来。那些逃役,大多是到深山躲起来;没找着地儿,有从平川跑到西洲,有跑成流民;还有,跑去漠狄。”
“跑到漠狄?”燕熙正色道,“漠狄能容他们?”
宋北溟面沉如水:“青壮男丁哪里都缺,漠狄新封左贤王很有想法,在学大靖东西。他们收西境流民,把人派去修建工事,还给工钱。”
燕熙抿着唇,片刻过后嘴里发苦地说:“那大约很苦。”
西境总督身份,像是给燕熙打开某个情感口子,西境所有人都仰望他、依赖他、服从他,这让他生出自己当真是“父母官”责任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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